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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彎了彎唇,「可惜他不要,留著你也是無用。」
青煙一愣,尚未及反應,寧折指尖便是一彈,突兀生出一簇冷焰,將青煙燒成了灰燼。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我之命,鎖你長生
青煙散去後,寧折低頭看了眼手心。
白皙的掌心正躺著一片枯萎的暗紅色花瓣。
這讓他想起那個男人總是沉寂又執著的血紅色眸子。
寧折方才抱住男人的時候,趁機從他腦海里竊取了不少記憶。
男人對他毫無防備,察覺到寧折進入他識海時,還愣愣地替他張開了保護罩。
見寧折似乎在他身體裡找東西,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呈到了寧折面前。
沒有遲疑,也毫無保留。
寧折輕而易舉就得知了他失憶的秘密。
此時恰逢封魔之門開啟前夕,魔族之人還在為了救出他們少尊主,誓要和人族決一死戰。
殊不知,他們苦苦尋找的少尊主卻已經成了個記憶全無的廢物。
寧折指尖輕輕一捏,將零落的花瓣揉碎,拋進風裡,眉眼安靜極了。
無論是67號,還是赤鉞,對他來說,都只是達成目標的捷徑,除利用之外的任何關係,對他都是多餘的存在。
寧折在樹上待了沒多久,就被林禮找到了。
「將軍找了你很久。」
林禮慢吞吞道,還是那幅冷冰冰的樣子。
寧折站起來,很認真地問:「很久是多久?」
林禮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一般人不是高興就應該是憤怒才對,沒有人會去糾結一句模稜兩可、隨口而出的話。
但寧折偏偏就問了,還問得極為認真,就像這是什麼重要的事一樣。
林禮一時有些語塞:「......兩個時辰。」
「胡說。」寧折繃著臉做了評論,「我離開還不到兩個時辰。」
林禮哪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一直在忙著找人,只覺得時間過得漫長,卻不知具體是什麼時辰。
寧折告訴他:「是一個半時辰。」
林禮並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寓意。
「他又失約了。」
寧折淡淡說了一句,輕輕躍下樹。
以前他還是皇帝的時候,沒人陪他玩,他便纏著霍忱。
霍忱拗不過他,只能陪著他玩捉迷藏。
霍大將軍能上戰場以一敵百,能在腥風血雨里將他從包圍圈裡拼死帶出,卻唯獨栽在了小小的遊戲上。
他總也找不到寧折藏在哪。
這本不是大事,但偏偏宮裡就有幾個起了歹毒心思的,趁著霍忱找不到寧折的時候,迷暈了寧折要對他下手。
霍忱找到寧折的時候,他已經被人剝光了大半衣裳,被幾個閹人按著手腳壓在身下褻玩侮辱。
霍忱眼眶都紅了。
一劍震怒地斬了那幾人,抖著手將渾身直打哆嗦的寧折抱在懷裡,一遍遍撫摸著他後背。
寧折哭著問他,已經一個半時辰了,他等了一個半時辰,為什麼還是不來找他。
霍忱啞著嗓子對他說,以後再也不會了,他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他,保護好他。
寧折吸了吸鼻子,比了一根手指說最遲一個時辰。
霍忱抹去他臉上的眼淚,說好。
寧折其實不在乎他能不能找到自己。
憑他自己也能撂倒那幾個宮人,不過他察覺到霍忱的氣息靠近了,也就沒動手。
宮裡處處是眼線,暗地裡監視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躲在霍忱後面做個膽小的懦夫,總比暴露自己的身份來得容易。
不過霍忱既然做了承諾,他便也珍而重之地記在了心裡。
很少有人會對他做出承諾,他對這種東西有種近乎於瘋狂的偏執。
只可惜,所有對他做出過承諾的人,都從未將這些諾言真正放在心裡過。
寧折跳下樹的動靜驚動了不少正在搜尋他的士兵。
眾人將他圍起來,卻困惑於他和將軍的關係,一時間不敢對他刀劍相向。
寧折赤著足,一步步往他們閃著寒光的刀口上走去。
兵卒們哪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收了刀劍一退再退,最後無法,只得給他讓出一條路。
寧折就這麼直直走了出去。
林禮以為他又要逃,正打算攔住他,卻聽寧折道:「他人在哪兒,我自己去。」
林禮心底鬆了口氣,將兵卒遣散,走到寧折前面帶路。
.....
霍忱正坐在前廳喝茶。
「本將答應你的條件。」他放下茶盞,對那幾個黑袍人淡淡道。
黑袍女子輕輕笑了一聲,聲音猶如銀鈴般悅耳,卻帶著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之意。
「將軍好魄氣,枕邊人也能拿來做交易,也不知他知道了會作何反應?」
霍忱面色不變,聲音帶了幾分幾分凜冽殺氣「管好你自己的份內之事就行了,我的人,用不著你來操心。」
「那怎麼行,怎麼說他也是我的……」
黑袍女子後面的聲音放得極低,詞語已經聽不大清了,只能看見她唇角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弧度倒是像極了寧折笑起來的樣子。
霍忱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黑袍女子見好便收,也不再多做糾纏,輕笑道:「既然霍將軍爽快,我族自然不會有異議,封魔大會之事就這樣定了,只盼將軍到時候可別捨不得小情人,做那兒女情長不顧大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