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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慮了。」霍忱面色冷酷,對她下了逐客令。
黑袍女子來這裡就是為了和他結盟,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違背他,壞了自己好事。
她淺淺笑了一聲,朝霍忱請辭。
寧折進門之時,恰巧和她打了個照面。
他認出這是上次碰見的幽獄族人,他還和霍忱一起半道截了他們的傀儡。
說起傀儡,寧折想起來那人還被霍忱關在暗室里,他還沒有向那人打聽萱萱的消息。
寧折一面低頭想著,一面站在門外,乖乖等著黑袍人一行先出去。
沒想到有個人卻在他面前站住了。
寧折視線里出現一雙秀氣精緻的女子繡鞋。
他抬起頭。
那女子身量比他還高,他的眼睛只與她秀氣漂亮的下頜骨齊平。
「你怎麼還是這樣矮?」女子唇角忍不住勾出一抹輕笑,伸手點了下他的眉心,施施然從他身旁離去。
寧折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眉心,一瞬間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他再去看那女子,她人卻已經不見了。
林禮微微皺了眉,那女子動作太快,猝不及防之下他竟然沒攔住。
他是知道將軍對這人的心思的。
林禮抬起頭去看上首的玄衣男人,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並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意思。
望著寧折時,那雙平靜漆黑的眸底還藏著什麼隱晦難言的苦澀之意。
是那女子和將軍做了什麼交易嗎?
林禮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他正出神間,霍忱突然冷冷掃過來一眼。
林禮不敢多想,斂去心裡複雜的心緒,帶寧折走到霍忱面前。
「將軍,這是長生鎖。」
林禮從懷中取出一個做工精巧的錦囊,打開來遞給霍忱。
霍忱讓他給寧折戴上長生鎖,他卻不敢。
長生鎖,鎖的人的一生。
他還沒那個資格替寧折戴。
霍忱接過長生鎖,放掌心細細摩挲了一下。
這東西造的精巧,銀白的小鎖下綴著一排精細的銀鈴鐺,動一動便清脆悅耳得很,倒是同民間寓意美好的長生鎖並無二致,不過是更多了幾分蓬勃的靈氣。
這東西一拿出來,寧折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過去。
他對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很感興趣,比如閻裴送他的木偶,又比如這隻銀鎖。
霍忱似乎在考慮什麼,抬眸看了他一眼,「喜歡嗎?」
寧折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他只是感興趣,而非喜歡。
霍忱招手讓他轉過身。
寧折還記得自己在扮演一個賭氣的無禮少年。
他站在原地沒動。
霍忱又看了他許久,突然上前一步,雙手圈過他脖頸,將細長的銀鎖鏈子掛在了他脖子上。
寧折被他整個圈在懷裡,不適地後退一步。
霍忱一雙大手扶住他的腰,不讓他亂動。
他抵在寧折肩窩處,聲音低低的,隱藏著極深的痛苦,「對不起,皇上,請原諒臣的自私……」
這時寧折還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過了幾日,他才總算知道霍忱為什麼要給他戴這個了。
長生鎖一掛在身上,他就像和霍忱鎖在了一塊似的,不論他怎麼走,都始終無法離開霍忱十丈遠。
這幾日,無論是出門還是處理公事,霍忱都帶著他,一步也不讓他離開自己身邊。
寧折眉眼冰冷,當著他的面摘了長生鎖扔河裡。
霍忱一點不動怒,因為沒過多久,那鎖便自動浮了上來,自己飄到寧折身邊,安安分分掛在他頸上。
寧折忍不住用自己的冷焰把它翻來覆去燒了個底朝天。
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做的,竟然不怕他的冷焰,一把火燒下來完好無損。
霍忱站在一旁不出聲,沉默地看著他瞎折騰。
寧折沒發現,他用火燒那長生鎖的時候,霍忱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蒼白。
一旁的林禮看見了,皺著眉正要上前阻止寧折,卻被霍忱一個眼神攔住了。
霍忱走到寧折身邊,習慣性抬手摸了摸他腦袋,沉默片刻道:「沒用的。」
他倒沒問寧折那奇怪火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自從上次小皇帝被那神秘人換了殼子以後,霍忱就發現,這小孩兒藏了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霍忱不急,也不想打探他的秘密。
他有的是時間等。
……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便到了天祁王朝百年難得一遇的封魔大會。
對大越來說,這是一次是不可多得的翻身機會。
這幾日府外探查的人明顯多了起來,青鸞已經查到他們的蹤跡。
霍忱不可能放任寧折一個人留下來,他要帶他一起走。
葉晗風聽到消息,臉色白了又白,「霍大哥,你糊塗了!」
楊延皺著眉,頗為不贊同地看了眼柔柔弱弱的少年,「將軍三思,我們這次可不是去鬧著玩的,帶個累贅能做什麼?」
寧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第一百三十章 阿寧,你想要我死嗎?
他當然還記得,這楊延就是他還在定北王時揭榜而來的那名巫族藥師。
分明是霍忱的人,卻能藏匿身份瞞天過海進入王府,且沒引起寧堰的一丁點懷疑,倒是有些手段,難怪能得霍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