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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祭司主持登基大典,他這皇帝當得就是名不當言不順,這讓他如何肯甘心!
天祁天祁,霍忱要去天祁,大祭司要去天祁,現在連寧堰也要去!
天祁是有什麼寶貝,才能叫這些人趨之若鶩。
「十七。」
寧祉一揮手,招來一個暗衛,冷笑一聲。
「跟上寧堰,朕倒是想看看,這天祁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將大越這些肱骨之臣的心都勾走了!」
第七十八章 為了見一個人(大粗長章)
寧折迷迷糊糊睜開眼,昏暗幽靜的石室印入眼帘,幾豆陰冷的燈火掛在石壁上,靜靜燃燒著。
他動動指尖,卻發現手腳皆被冰冷的鎖鏈扣住,拴在榻上。
「阿奴。」
榻旁的男人用指腹摩挲著他的臉,低低喚他一聲,柔聲繾綣。
寧折盯著他看了好片刻。
他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漂亮的鳳眸里黑得深不見底,沒有絲毫情緒,像是吞噬了所有的光似的。
青鸞眉心不自覺蹙了蹙。
這個模樣的琴奴,讓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難以掌控的錯覺。
「阿奴,」他笑笑,捏了捏寧折軟嫩的臉頰,「怎麼,傻了?」
寧折長睫微閃,漸漸回過神。
那雙空洞的眸子裡漸漸有了光,像是深淵裡升了顆星子,閃閃爍爍的,神秘惑人。
青鸞眸色深了幾許。
寧折張了張乾裂無血的唇,「青鸞......」
聲音沙啞,微弱地幾乎聽不見。
「我在。」青鸞低聲應他。
寧折皺起眉,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沒有......背叛......」
「孤知道。」青鸞嘆了口氣,摸摸他蒼白的臉,心疼道:「阿奴,是孤不好,誤會你了,你此番受苦了。」
然而儘管如此說,他卻絲毫沒有解開寧折身上鎖鏈的打算。
寧折眸色微動,低頭看了一眼。
腕上的鐵鏈是鎖魂鏈,牢牢連著身下的床,輕易解不開。
這床榻是一張冷硬的玄冰床,幽幽寒氣正一縷縷從榻上冒出,望之便心生寒意。
本就是天寒地凍的時刻,又躺在這冰榻上,便更是叫人凍得難以忍受。
寧折輕輕打了個哆嗦,眼睫上漸漸掛了白霜,隨著他卷長的睫忽顫忽顫兒地,看著倒是漂亮得緊。
青鸞忍不住湊上前,俯身輕輕在他眸上啄了一口。
寧折眼睫一抖,白霜遇了暖,便化作水滴,從兩頰落了下來。
青鸞用唇輕輕吻了去,又迷戀地抵著寧折的肩窩,深深嗅了口香氣,才將他放開了。
寧折微微蜷起身體,聲音顫抖:「青鸞......冷......」
青鸞笑了,眉眼愈發柔和,「阿奴,你是魅魔,五感遲鈍,理應連痛也感覺不到才是,又怎麼會冷呢?」
聽著他的話,寧折陡然打了個顫。
這細微的動作落在青鸞眼裡,讓他更眸底的笑意興味更甚。
他修長冰冷的指在寧折身體上遊走,帶起連綿不絕的冷意。
「現在呢?阿奴,還冷麼?」
寧折輕輕喘息著,胸腔不停起伏。
半晌,他慘白著唇,絕望地搖了搖頭。
青鸞看見他的眸子裡的光,像水花般,漸漸破碎了。
最漂亮的那顆星子,落進深淵,失去了光彩。
青鸞險些就要繃不住嘴角亢奮的笑意了。
這種親手摺斷翅膀、捏碎美好的感覺,讓他興奮到極點。
榻上失去希望墜落凡間的少年,真是美極了......
青鸞嘆息著,緩緩低下頭,在少年唇上碰了碰。
一吻極致溫柔,宛如羽毛輕輕掃過。
少年怔怔地,閉上了眼,身體痛苦絕望到顫抖不停。
青鸞只當做沒看見。
暗侍在門外喚了聲「太子殿下」,稱有要事稟報。
青鸞應了一聲,隨後輕輕勾起唇,撫了撫寧折的臉,「阿奴,你乖乖的,孤過會再來看你,好嗎?」
見寧折並無反應,他唇角笑意更深,指尖漸漸用力,在寧折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寧折身體顫抖,痛得睜開眼,強行露出了一個乖順的笑容。
「好......阿奴、阿奴會聽話的......」
青鸞溫和一笑,拂袖離去了。
他走後,寧折臉上的表情便漸漸淡去了。
他被鎖在榻上,一瞬不瞬地盯著頭頂漆黑的石壁,眸里空蕩寂靜得令人害怕。
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像是一張白色的宣紙,任人擺弄,誰都能在上面染一抹骯髒的顏色。
可無論是誰,卻都無法透過這張紙,看到紙背面的情景。
寧折睜眼時間長了,眼睛有些酸澀。
他眨了眨眼,靜靜闔上眸子,睡去了。
突然,一聲悶響傳來。
才合上不久的石門又打開來,一個黑色的人影走到榻旁。
寧折以為是青鸞回來了,便沒有動作。
誰料黑色的人影輕輕開口,聲音沙啞低沉,語調卻極為熟悉:「這麼冷的床,虧你也睡得著。」
寧折突然睜開眼,語氣訝異:「67號?」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衣角以祥雲瑞鶴作飾,面容冷酷英俊,氣質內斂深沉,脊背挺直猶如利劍,隨時都能給敵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