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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正是青鸞手下的暗侍統領,太子曾親自賜名為——封凜。
「以後在外面不要這麼喊,你是怕自己暴露得不夠快嗎?」
67號伸出手,粗糙扎人的指腹抹去寧折眼睫上結的霜。
寧折眨眨眼,長長的睫毛掃在67號指腹上,痒痒的。
67號指尖蜷了蜷,收回了手。
他取出一隻瓷瓶,捏著寧折下頜,將裡面的清液一股腦灌進他嘴裡。
寧折嗆了兩聲,一股暖流自腹中蔓延開來,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67號低著頭,一邊收起瓷瓶,一邊淡淡問他:「還冷不冷?」
寧折搖搖頭,卻是道:「餓。」
「你破事怎麼這麼多?」67號語調不耐,沒理他。
「67號,原來你長這個模樣,」寧折仔細盯著他的臉,眸子裡充滿好奇。
67號這幅身體身量極高,容貌極是俊朗,側臉線條尤其冰冷鋒銳,站在人群里很是吸引目光。
「嘖,誰長這麼丑。」
67號低頭看了眼自己暫居的身體,卻是嫌棄得要命。
若非他沒有多餘的能量出去,又怎會待在這具毫無力量的凡體裡。
他對寧折道:「我暫且只能勉強控制此人的身體,你在青鸞面前當心點,切勿暴露我的身份。」
寧折看著他,乖乖點頭。
石室外漸漸傳來腳步聲,67號抬頭看了眼門外,對寧折淡淡道:「巡邏的侍衛來了,我先走了。」
說完也未等寧折出聲,便身影一閃,匆匆離去了。
寧折靜靜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又閉上了眼。
到了晚間,榻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驚醒了寧折。
他睜開眼,卻見67號不知從何處挪了床被褥來,正往他身上蓋去。
「青鸞呢?」寧折問他。
67掀起眼帘,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怎麼,才多久沒見,就想他了?還是說你這低賤的身子又耐不住,還念著被他用玉勢破身的那滋味兒?」
寧折眸子顫了顫,低低垂下眼帘,不再言語了。
67號冷嗤一聲,也不再說話,只將被褥裹在他身上,把他那張小臉蒙住了大半。
寧折轉頭看他,卻見他根本不看自己,盤腿坐在一旁打起坐來。
寧折抿了抿唇,往被褥里縮了縮,儘可能汲取著溫暖。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不知過了多久,寧折肚子突然「咕嘰」一聲,餓得叫了起來。
寧折渾身一愣,耳尖陡然泛了紅,艷得幾乎要滴血。
他轉了轉眼珠,偷偷瞥了眼坐在旁邊的冷酷男人。
見他閉著眼一動不動,似乎沒聽見,寧折才輕輕鬆了口氣,悄悄往被褥里縮了縮,幾乎將整個人都蒙住了。
就在寧折迷迷糊糊打著盹兒快要睡著的時候,頭頂的被褥卻突然被人掀開了。
寧折還未清醒過來,閉合的唇便被一根手指撥開,一塊泛著甜味兒的糕點沫塞進了嘴裡。
寧折驚訝地抬起頭,卻見67號手裡正拿著半塊糕點,正漠然看著他。
約是放在懷裡時間太長的原因,糕點已經被擠壓得變形,還帶著一縷67號溫熱的體溫。
見寧折只顧盯著他,卻不吃東西,67號有些煩躁,又掰了一小塊糕點塞進寧折嘴裡,冷道:「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寧折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哪有平日半分魅惑誘人的姿態。
他動了動嘴,輕輕咬了一口,柔軟的舌尖卻不小心舔過67號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
鹹鹹的,有股血腥味兒。
寧折下意識想道,心裡很平靜。
67號卻反應極大,猛地就收回了手,眸色深沉地盯著他,聲音冷得浸人心骨:「別耍小把戲!」
寧折看著他,輕輕眨眨眼,乖乖「哦」了一聲。
67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很快就冷靜下來,看著寧折慢慢吞咽著糕點。
見寧折豎著耳朵,時不時往門外看一眼,67號淡淡道:「青鸞今夜不會來,他被一件麻煩事礙住了手腳,如今是自顧不暇。」
麻煩事?
寧折眼睛忽閃忽閃地,鼓著嘴巴,聲音模糊不清地問:「什麼......事?」
67號將剩下的糕點沫塞進他嘴裡,冷冷敷衍道:「多管什麼閒事,吃你的東西就行了。」
「唔......」
寧折險些被噎著,好不容易才吞了下去,眼角都泛起了微紅,有淚花在裡面閃爍。
67號淡淡移開眼,席地坐在了地上。
寧折吃飽喝足了,又想起昨天67號答應他的事,不由得寸進尺道:「67號,你昨日說過要放電視的。」
67號沒理他。
「你......你又騙我......」
寧折委屈極了,又不敢發脾氣,只能小聲嘟囔一句,縮進被褥里睡覺去了。
聽著他的抱怨,67號長眉挑了挑,只當做沒聽到。
夜色深沉,一束淺白的月輝透過石壁上的鐵窗,靜靜照在地面。
冷意一股一股,接連不斷從玄冰榻上湧出,慢慢滲進榻上少年蒼白孱弱的身體,讓他忍不住發起抖來。
「冷......」
「好冷......」
67號眉心動了動,未理。
寧折受不住,意識不清,極小聲地哭著嗚咽了一句:「67號......」
67號密密的長睫動了動,輕輕睜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