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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遙伸出雙臂圈住小白的脖頸,「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呵……」了無在一旁嗤笑一聲,「它能回答你嗎?」

  了無上前托起小白左前掌上掛著的鎖鏈,「瞧瞧,肯定是自己逃來的。」

  靳遙彎腰撫了撫小白被鎖鏈磨破的腳,目光涼涼,心裡十分不痛快。

  「啊嗚。」小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將頭向前送了送,貼上靳遙的脖頸。

  「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靳遙拍拍小白的頭,嘴上揚起笑。

  這時,了無提劍而來,靳遙捉住小白的左前掌,白光一閃,腳掌上餘下的半截鐵鏈應聲而落。

  外頭噼里啪啦的響動將正在午睡的小寶吵醒,小娃娃光著腳板便沖了出來,睜著懵懂的大眼四處尋找靳遙的身影。

  待見到了人立馬就淌了淚,嗚嗚哭出聲。靳遙實在有些不懂小寶的作為,愣愣地站著。

  了無實在覺得此時的靳遙有些傻,暗裡抬手將靳遙推向小寶,靳遙順勢摟住小娃娃,小寶立馬就止住了哭聲。

  靳遙疑惑轉頭,看向了無,無聲詢問,「為什麼我抱他一下就不哭了?」

  了無白眼一翻,不願理會她,自顧自從懷裡掏出一瓷瓶替小白上藥去了。

  小寶抽搭一陣待平穩呼吸,見著小白覺得稀奇,連忙就邁著腿噠噠地沖向了小白。

  後來真適應娘親這身份靳遙才明白,小寶午睡醒來不見他們心裡惶恐才會哭,這時哪需要什麼安慰,摟在懷裡抱一抱,娃娃也就安心了。

  此刻的靳遙尚不懂得,只無奈地抬步進屋,隨後拎著小寶的鞋出來,去樹下捉住興致勃勃的小娃娃悉心替他穿上了鞋襪。

  在別宮的日子無非也就是如此了,每日裡賞景兒摘桃,抱娃逗虎的,十分閒適。

  在此住了半月後的一日,婁況夜裡回來,在靳遙一番噓寒問暖之下他終於是抵不住了。

  「我說嬈妃娘娘,您這半月里如此殷勤待我到底意欲何為?」

  靳遙打著哈哈,「無事無事,只是覺得婁大人太過勞累。」

  「直說。」婁況邁過靳遙向屋裡走去,「不然永遠別說。」

  「那……這……我就恭謹不如從命了。」靳遙狗腿地跟上。

  婁況在缺角的四方桌子旁坐下,端起一碗白飯,迅速扒上兩口,而後抬頭示意靳遙開口。

  靳遙提起裙擺在一側坐下,遲疑道:「敢問大人,這院中機括你是從何處學得?」

  婁況聽聞此言,手上瞬間停滯,「都是我做的。師從便不好透露了。」

  「我想能否在你手上買些機括,你……」

  「不賣。」婁況「啪」地放下碗碟,起身欲走。

  靳遙連連挽留,「大人,懇請聽我一言。」

  婁況到底也沒走,只是側在一旁並未轉身面向靳遙。

  「十年前與北狄合關一役,楚軍傷亡三萬人;五年前與北狄閬關一役,楚軍傷亡四萬餘人;三年前再次與北狄合關交戰,死傷四萬五千餘人……」

  「你什麼意思?」婁況轉身看向面容肅正的靳遙。

  「如今戰場所用多是長矛劍戟,排兵布陣之精妙也能少些傷亡。婁大人,你說若將機括用於戰場,勝敗又將幾何?」

  「機括、戰場。」婁況微眯上眼,「怎麼用?」

  靳遙見婁況有了興趣,連忙從懷裡掏出自己近日做的草圖,「婁大人,你看看。」

  婁況雙手接過,湊在微明的油燈下,一張張看過,心中驚駭不已。

  「我這些日子仔細看過你裝在院裡的機括。就拿最簡單的院門後那一處說,一旦來人碰觸你系在門框後的絲線,暗裡便有箭矢飛來直取人命。」

  靳遙挑了挑油燈燈芯,繼續道:「若是我們將機括尺寸改小,那機關也縮小,拿在手中便能觸發箭矢,我楚軍在戰場必是所向披靡。」

  「如此,我大楚又何懼北狄侵擾。」婁況手上還捏著靳遙所繪圖紙,眼底全是熾熱。

  「正是。」

  「這些圖紙是你畫的?」

  靳遙點頭,「我也不懂能不能做,根據你的機括改了尺寸和觸發的裝置,內里有些我還不太懂。」

  「其實,這些東西也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婁況鬆懈下來,倒也願意與靳遙坦誠以待,「幼時便活潑,就愛折騰些稀奇古怪的,後來有時間便去御造司學了學,有些東西也做出來了。」

  靳遙本以為婁況是什麼高人之徒,如今聽他如此說,她忽然有了些別的想法。

  機括能用以戰場,人又有何不可?此事暫且不提。

  「婁大人高才,晚輩佩服。」靳遙下意識朝婁況行了軍禮。

  婁況雖是疑惑但卻明智地並未開口,「這哪算高才,你這些圖紙很好。可否留給我瞧瞧?」

  「大人自便……」

  靳遙還欲再言,卻見婁況如獲至寶般盯著圖紙,靜心開始琢磨。

  看他那副痴迷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有什麼結果,她自然識趣的不再搭話,打著呵欠悄然退去,全然不知自己已在婁況面前露了底。

  第26章 了無北上

  此時,皇城正寧殿。廊下宮燈高懸,昏黃的燈光將宮宇映襯得格外溫暖。

  許久未曾露面的興隆帝正坐在階前醉意闌珊,他微眯著眼,衣衫半敞,手上拎著酒壺,面上看不出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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