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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大人呢?」靳遙視線不曾移開,甚至還舔了舔嘴。

  「賭。」婁況許久未曾這樣鬆懈,這會兒心裡正舒坦著呢。

  「那賭注是?」了無又續了杯酒,眼裡更是迷離。

  靳遙手指微曲,伸手替小寶添了菜,「你們輸了便答應我一件事吧。」

  「好。」了無與婁況異口同聲地答道。

  賭局就此定下,了無朝暗處招了招手,一紅衣少女隨即現身,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門主。」

  「金釗,今兒是仲秋?」

  「回門主,正是。」被喚作金釗的女子木著臉,冷冷應道。

  「行,下去吧。」了無失落地揮手,「這人真是我手下?也不知幫幫我。」

  金釗飛身而去,靳遙甚至連一道紅影都沒見著那女子便沒了蹤跡。

  「怎麼說?」靳遙趁了無迷醉,伸手奪來酒壺心滿意足地替自己滿上一杯。

  「應你就是。」兩人再次一同開口。

  了無察覺酒壺離手,趕忙起身來搶,跌跌撞撞地與靳遙鬧作一團。

  第25章 別宮悠然

  酒足飯飽,嬉鬧一通,幾人都有些醉了。

  小寶已趴在桌上睡著,靳遙見時辰不早便讓金釗將小寶抱進屋內,自己也跟著進了屋。至於了無與婁況,暗裡其他人自會將他們安頓。

  小寶本是熟睡了,但沾上床卻警惕地睜開了眼,半夢半醒間瞧見靳遙後又放心地閉上,繼而迷迷糊糊伸手抱緊靳遙,小腦袋在她懷中涌動,不多時便吧唧著嘴沉沉睡去。

  靳遙會心一笑,一手輕輕屈指碰了碰小寶粉嫩的面頰,一手就著金釗送來的熱水悉心替小寶擦了擦臉,順勢也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最後臥於小寶身側醉意消散有些難以入眠。

  破敗的屋子裡,月光順著瓦縫傾瀉而來,淺淺鋪陳於地面。楚都偏南,夜景遠不及豫北粗狂,明明風格迥異,可靳遙看來仍舊心中微愴。

  前年的仲秋,派兄長入東渝山剿匪的聖命將將下達,家裡人都盡心籌備,只想讓兄長舒心地過個節。

  所有人都明白這道聖旨來得毫無道理,朝廷之中並非連一剿匪將領都沒有,興隆帝偏生要千里迢迢召江家軍前鋒將軍江靖遠,興隆帝一早便算透了江家世代忠良自不會違拗聖意。

  兄長領兵出城那日,是靳遙親自去送的。

  她還記得臨別之際,黃沙漫天,戰旗飄揚,兄長挺著脊背在戰馬上沖她揚著爽朗的笑,「遙兒,在家好好聽話,等哥回來。」

  半月後,朝廷急令,兄長剿匪遇襲下落不明,令父親領兵支援。

  誰知父親前腳入了東渝山,後腳便被興隆帝派兵圍住。大將軍江摯誠未得聖命私自領兵回朝,意圖謀反,誰能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罪名。

  後來,江家滿門下獄,全族被誅,兄長再也未能歸家。那個最隆重的仲秋佳節,也變成了江家人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節。

  時至今日整個江氏還活著的,唯有一個偷生的自己……

  夜漸深,靳遙頂不住疲憊睡去。

  清晨,靳遙被面上細碎的癢擾醒,微掀長睫,只見小寶飛速收回手閉上眼假裝熟睡。

  她故意不做聲,翻個身繼續睡。小寶見她未醒,大著膽子又挪著小小的身子擠來,依舊伸出小小的指頭小心翼翼戳了戳靳遙的面龐。

  靳遙倏地坐起身抓住小寶作亂的手,「小寶,你在做什麼?」

  小寶面龐被羞得紅紅的,嘟著嘴道:「想摸摸娘親是不是真的。」

  「小傻子。」靳遙用指尖親昵地點了點小寶的鼻頭,鄭重道:「娘親以後一直都陪著你,別怕,乖娃娃。」

  「是真的嗎?小寶可以一直有娘親嗎?」小寶有些急,挪著小短腿趴上靳遙的大腿。

  靳遙正想應答,門前便有了無大嚷道:「什麼真的假的,你們兩個懶鬼,還不起身?」

  「這就來,你別嚷了。」靳遙撇撇嘴,伸手摟過小寶,「會自己穿衣服嗎?」

  小寶乖乖點頭。靳遙笑了笑將小寶的衣物放在他身前,自己也起身去了一側穿戴。

  一大一小收拾齊整,靳遙拉過小寶的手推開房門,了無站在正廳向他們招手。想來今晨他們已將這整座院子都打理好了,緩步走近,了無早已將早飯都擺在了桌上。

  「婁況呢?」靳遙舀起一勺肉粥餵給小寶,朝了無詢問。

  「奴隸嘛,平日裡沒有人獵便會去做些苦力。」了無在一旁端著茶盞慢慢悠悠開口。

  「他每日裡都是如此?」

  「是啊,怎麼了?」

  「這樣的話,那些東西他什麼時候做的?」靳遙抬眼側向屋後,示意了無。

  「不知。」了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靳遙對婁況所做的機括十分感興趣,她深知戰場兇險,若是能將這些用到兩軍交戰之中定能事半功倍。

  只是不知,現下該如何向婁況開口。

  這事被靳遙一直被記掛著,以至於午後她躺在樹下曬太陽也是心心念念地在琢磨。

  秋風划過枝葉沙沙作響,靳遙輕輕一顫自樹下躺椅上起身,欲向屋內取件披風。人才剛踏出一步,一團白影忽的向她撲來,而後又在她身前一步停下。

  「小白。」靳遙驚喜地喚道。

  「嗷嗚……」小白小步走近,用頭抵上靳遙的手,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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