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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裘振,一夜舒爽之後,早就將曹佩兒拋在腦後。

  一大清早,他便起身探查經州。

  如今他的大軍重新整頓集結。原本是應該按照計劃按部就班地攻打經州的。

  現在趙棟的手下都是各地整合的兵馬,沒有磨合操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趙棟最擅長的就是守城戰。

  聽說經州所有的城牆根用青磚和粘土加固了兩層,另外那粘土裡還混合了糯米湯。這樣加固過的厚牆,就算用硝石一類藥火,也不能第一時間炸開。

  第90章

  裘振心裡算盤著:趙棟既然有所準備,那麼硝石炸牆這一招就算用老了。

  一旦僵持下去,錢銀糧草不多的義軍勢必要吃虧,壓根耗不起。

  現在鐵弗人也在蠢蠢欲動,找尋著機會報復著義軍,若是跟大魏人馬僵持,說不定他的屁股後面就會著火,白白讓鐵弗人占了便宜。

  如此這般思索之後,裘振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地圖上的遷西糧草營。

  這個大營如今簡直肥得流油,若是能吞下,根基就穩固多了。

  只要拿下這裡,他所有的難題全都迎刃而解!

  不過,那鎮守遷西糧草營的韓臨風並不是個好對付的……裘振忍不住摸向了自己肩頭的傷。

  這個韓臨風,當真是跟他犯沖!既然在惠城功虧一簣,沒能拿得住姓韓的,那麼下一次,他可要精心準備,保證萬無一失!

  裘振很信命,在他年幼流離街頭的時候,曾有個落魄的老算命先生給他看過命,說他此生命里有梟,是能逢凶化吉之相。

  只是這梟雄需要福祿之氣將養,不然結局大多悽慘。當時年少的他還不放心,問自己最後是怎麼死的。

  那老先生攆著鬍鬚沉吟了一會道,他大約會床榻而終,便不肯再解釋。

  不過裘振現在自己琢磨想來,大約就是躺臥床榻老病而死的意思。

  這段年少時的對話,裘振一直牢記在心.現在他九死一生,終於成為叛軍統領,便更加相信自己遇到的那位老先生乃隱世高人。

  韓臨風?就算他再怎麼厲害,自己還不是從他的身邊順利逃過了幾場死劫?何懼之有?

  只是單純在戰場上弄死這廝,都不足以暢快……

  想到那韓臨風居然接收了曹盛的錢銀,裘振的腦子轉了幾轉,跟自己的心腹說到:「你們說曹盛要投誠,可是我聽說城裡關於他的懸賞一直都未撤銷。由此可見,這招安也是曹盛一廂情願。不會是韓臨風跟曹盛一直暗中勾結,所以曹盛才會將錢銀給他吧?」

  裘振的心腹自然知道曹盛還沒有死的真相,聽統領這麼一說,立刻接著道:「說不定就是曹盛給韓臨風和游山樾牽線搭橋的……姓游的老東西,答允了您卻一直不見給銀子,當真可恨!」

  裘振卻微微一笑,勾著薄薄的嘴唇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你說朝廷里知道了韓臨風這個偏宗世子卻跟義軍首領暗中勾結,他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腦袋呢?」

  手下人一聽便心領神會,小聲道:「要不要寫封告密信,將他給捅上去?只是該跟誰來訴說此事呢?」

  裘振卻已經有了備選。那王昀雖然被撤職,可是長溪王家卻根深葉茂,王家的親信還有許多留在了惠城。

  其中有幾位,甚至是朝廷委派的巡營使,定期督察軍營瑣事,還有諸位將士言行,上呈給天子。

  現在王昀被撤職,王家一定急於要找茬重新奪回兵權……

  韓臨風又跟那個趙棟過從甚密,若是韓臨風有這樣通敵的把柄,自然要牽連上將軍趙棟。相信王家一定會好好利用,大做文章……

  想到這,他揮手讓手下人研墨寫信,待告密信寫成,會送到惠城巡營使的府宅。

  等他將這暗線布好,就靜待火捻子被點燃,過些日子,總要聽到些聲響。

  這樣的悶雷暗炮,看姓韓的能不能躲過!

  想到這,裘振又是不禁冷笑。

  就在這時,營帳里走進幾個部下,詢問著他:「裘統領,既然軍資遲遲未到,我們是不是要緩一緩攻打經州的時間?」

  可是裘振卻毫不遲疑道:「不必等了,即刻開拔,奔赴經州!」

  部下們聽了都面面相覷,有些遲疑:「可是……這麼做會不會有些太趕了?」

  裘振卻冷笑了兩聲,意味深長道:「想要打到肥兔子,就得能迷惑住它,待它鬆懈了之後,才好摟草打兔!」

  只有先把經州圍住,才好鬆懈了後方的注意力!

  任誰也想不到,他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經州,而是大後方的遷西糧草營!

  於是裘振所帶領的叛軍,在嘉勇州休息整頓之後,一路朝著經州逼近。

  只是這日凌晨,開拔起營時一陣的兵荒馬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身穿伙夫營衣服的婆子,蒙著頭巾,低頭拿著一把鐮刀,好像去砍柴摟草去了。

  當出了營地後,那婆子原本慢吞吞的腳步變得輕盈起來,看身後無人,撒丫子開跑,一不小心就滾落到了一旁的山丘後。

  待她喘著氣,拽下蒙面的頭巾時,赫然露出的正是曹佩兒的臉。

  原來她在凌晨時,趁著守營的侍衛不注意,跑到晾曬衣服的晾衣杆處,將伙夫營幫廚的婆子衣服偷來一套,然後換穿上了。再趁著守營的不注意,假裝砍柴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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