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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對於裘振來說,她可有可無,自然也不似以前那樣對她嚴防死守。

  昨夜曹佩兒哭了一夜,心腸漸漸涼透了,也堅定了要離開的心思。

  她要去找爹爹,祈求爹爹的原諒……至於該如何找尋,她一時想到了那個遷西糧草營的督運韓臨風。

  裘振在惠城的時候,也跟她說了,那個韓臨風似乎就是暗中幫助爹爹的人。

  曹佩現在茫然無依,只能先去梁城碰碰運氣再說……

  想到這,她將那把鐮刀在腰帶里掖好,又摸了摸懷裡偷拿出來的大餅和幾兩銀子,準備爬起來,朝著梁州方向走。

  可是走了幾步,身後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動靜,好像是平日服侍她的丫鬟:「奇怪,統領夫人怎麼不見了?我去送早餐時,營帳里沒人。」

  回答那個人的,是守營的侍衛:「怎麼,你還怕有人將個五大三粗的婦人給劫走了?若是你這等模樣的丟了,哥哥們一準去找你,哈哈哈哈!」

  那丫鬟聽了,也是會意一笑:「瞧你說的,不過也是,夫人對統領那叫死心塌地,就是踹都踹不走呢!」

  那些侍衛也嘻嘻笑:「也就是仗著她爹是曹盛,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怎麼配得上我們統領?昨晚上還好意思跑去爭風吃醋……我若是統領,對著她恐怕都要萎靡不振,當不了男人了……哈哈哈哈……」

  當那些背後恥笑她的人慢慢散去,山丘後的曹佩兒也慢慢停了下來,有那麼一刻,她本來就不夠秀美的面龐閃出一抹可怕的神色。

  在砍了幾根柴草之後,她用面巾裹著臉,抱著柴草……又重新折返回了營地。

  回到營帳,她將廚娘的衣服收好。那出去找尋她一圈回來的丫鬟一進帳子時,差點撞到曹佩兒的身上。

  「哎呀,夫人,您到哪裡去了,讓我好找。」

  丫鬟小心翼翼地看著曹佩兒紅腫的眼兒,知道她應該是哭了一宿,也不知道一會會不會找茬發泄。

  可是曹佩兒卻只是死死盯著她,然後一語不發地接過丫鬟手裡的托盤,坐在桌邊大口吃了起來……

  再說裘振,並不知被自己冷落的夫人清晨鬧出的么蛾子。他已經帶領叛軍一路起營,終於來到了經州城下。

  經州的守軍自然也是嚴陣以待,只等著裘振前來攻城陷陣。

  只是這裘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命令人安插了空帳,煞有其事地挖了灶坑,再安排人在營地里修築工事,造成所有主力都在城下集結的假象。

  此時叛軍挑選出的一支千人精銳之師早就朝著野豬嶺的方向進發了。

  因為他真正要拿下的地方是以野豬嶺為天險的遷西糧草營。

  雖然那糧草營有經州阻隔,又被野豬嶺環繞,可是裘振常年打游擊,對周遭的地形十分熟悉,親自帶領自己的手下大將李新率領精銳部隊,穿過野豬嶺,直達遷西糧草營。

  此番他們來火燒糧草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不光準備了硝石藥火,還準備了鋪溝的木板。

  就算那糧草營再戒備森嚴,也不過是個後方的營寨。

  雖然糧草營有灌了油的火溝,可是他們帶的木板子上都塗抹了石灰泥,不怕火燒,用木板搭在火溝上就能順利過人了。

  到時候,沖營的弟兄們身上也披塗了石灰泥的麻袋隔熱,衝過火溝,剩下的高台只需投擲硝石管子來炸倒。

  等進入近身搏鬥的階段,就要看人數的優勢了。

  那遷西糧草營的人,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五百人。

  這次裘振可是下了血本,不單自己親自前來,還帶著手下得力的大將,所帶的人馬也都是精銳之師,絕對能頃刻之間血洗了糧草營。

  至於這野豬嶺,都是叛軍走慣的,雖然此地地形複雜,多分叉,可是他們走起來卻如履平地,行軍很快。

  畢竟這裡有部分的兵卒是曹盛帶出來的兵,一個個都是行軍的能手。

  只是大軍走到一半時,帶兵的李新隔著山中的霧氣,遠遠看到對面的山巒稀疏之處,似乎重疊了許多的人影。

  他看得心裡一驚,連忙揮手叫停了行軍,跟裘振稟明之後,又派探子細細探訪前方的情形。

  幾名探子一路奔馳前行。不一會兒,他們又跑了回來,一臉無奈稟報李新:「前方的確是有不少人影,可是小的們湊近了一看,全都是草扎的假人,用木棍子戳著矗立在山路之間嚇唬人。」

  李新眯眼琢磨了一下:這應該是大魏的官兵察覺到了野豬嶺有漏洞隱患,才想出的蠢法子。

  此處山高林密,不容易派兵把守,於是這些兵卒偷懶,便想出了這樣取巧的法子,多扎些草人矗立在一些險要的道路上,遠遠看上去還挺能唬人的。

  這李新也曾跟裘振一起曾經歷過鬼子林的那一場戰役,自然記得遷西糧草營的人有多麼會扎草人。

  當初他們就是被韓臨風的草人糊弄,上了大當。

  待裘振走到近處時,一看那些草人果然跟鬼子林是一模一樣的編扎工藝,幾把乾草套上軍服,就能糊弄人了!

  那個韓臨風是吃了甜頭,愛上了這些糊弄人的招式,居然也不帶換換樣子,真是一招要用到老……

  李新嘿嘿冷笑了兩聲,伸手抽刀一下子將路旁的草人劈倒,然後對裘振道:「統領,他這是怕野豬嶺摸上來人,又不夠人守山,就弄出這些花樣子,難道當我們是田地里的傻鳥,會被草人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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