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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幾次,他趁著黑夜又去繞過野豬嶺去探訪遷西糧草營。

  那營地里果然新加了許多糧倉,另外還有新建的銀庫,那些兵卒搬銀子的時候,用的是麻袋,時不時有銀子如碎石一般掉落一地,等搬運完了,再用除雪的鐵耙將地上的銀子攏到銀倉里。

  在火炬搖曳的映襯下,那些散落在地的銀子閃爍著迷離的光。

  而此時,就算在夜裡,依然有馬車駛入,裘振隱在路旁窺見,那馬車車廂上的封條打的都是茂祥錢莊的封印。

  裘振是土匪出身。眼看著本就屬於自己的銀子卻白白流入了別人的庫房,心裡的火燒繚繞簡直難以形容。

  裘振返回後,曹佩兒也起身走想他的營帳。算起來,二人也算剛剛新婚,可除了新婚第一夜,他過場面般在新房安歇之後,便再沒回來過。

  曹佩兒就算性格潑辣,在這方面也不好意思開口,她也心知裘振軍務繁忙,平日儘量不打擾他。

  最近,他不光晚上不回來安歇,白日在營地都見不到她。

  自從上次在惠城二人發生了口角之後,曹佩而就一直不得跟他說話,就連他負傷回來,都是他新買的近身侍女為他包紮的傷口。

  這樣明顯的冷落,曹佩兒自然感覺得到,所以她暗自思量,今夜說什麼也要讓裘振回去睡。

  可這次,她走到裘振的營帳邊時,能明顯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男女歡好的聲音。

  她愣愣聽了一會,下一刻不顧著侍衛的阻攔,瘋了一般地沖了進去。

  結果發現,裘振正摟著那新買的丫鬟在床榻上廝混。

  一看曹佩兒闖了進來,那小丫鬟羞得尖叫一聲用被子蒙住了臉。

  裘振這幾日心裡有火,今日正拉著小丫鬟瀉火,沒想到正得趣時,曹佩兒卻闖了進來。

  曹佩兒被妒火簡直燒紅了眼睛,只衝過去將那小丫鬟扯下來就一頓捶打。

  一邊打,她還一邊罵:「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可還有禮義廉恥?」

  裘振被新婚妻子撞見了醜行,可是半點羞愧都沒有。他現在正惱著岳父將義軍的錢銀饋贈給了遷西糧草營。

  現在一看曹佩兒不知眼色直直撞上來,心內悶火頓起,他也不管婦人掐架,從床上跳下來,隨手拽了件褂子披上,又看著那小丫頭已經被曹佩兒騎在身下,毫無還手之力了,這才慢慢走過去,揚手就給了曹佩兒狠狠一記耳光。

  曹佩兒沒想到他居然又打了自己,只捂著臉哭嚷道:「裘振!你也太過分了!你我新婚才幾日,你就敢背著我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你不是曾說過,成親後一定會對我好嗎?」

  裘振甩了甩手腕,冷笑著道:「我可從來沒說要對你好,只是說你若能助我打下江山,就許你為後,可是身為皇后,要做的是什麼?自然是要管理六宮粉黛,日日讓我翻著不重樣的牌子!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不睡她,難道要我日日睡你?」

  對女人莫大的羞辱,也不過如此了,曹佩兒已經被裘振的恬不知恥氣得渾身亂抖,可剛想撲過去,又被裘振一抬腳狠狠踹倒。

  「你那個爹,簡直恨不得拿我祭天,千方百計地給我下絆子。你呢,又是沒眼色地來攪了我的好事!簡直不知所謂,若是覺得房裡缺男人,就隨便拽兩個去陪你!現在,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曹佩兒並非裘振所喜歡的嬌花一般的女子,原本與她走場面,純粹是看在她爹的情分上。

  可如今婚事已成,軍心也穩,而曹盛又吃裡爬外,總給他下絆子。

  再看這個鄉野里出來的妻子,全無用途!裘振豈會再跟她浪費時間。

  他這一腳,一點都沒收著勁兒,曹佩兒都被這一腳給踹蒙了。可是她不服氣,還要上去拼命。

  但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若真存心不讓,就算曹佩兒長得比一般女子強健些又能怎樣?

  還沒等她挨過去,裘振已經抬起一腳,將她再次狠狠踹到了地上。

  這次也不知踹傷了哪裡,曹佩兒疼得都直不起腰來,直趴在地上,疼得直抓地上新長出來的草。

  裘振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叫人將曹佩兒拖回到她的營帳里去。

  而他則將一塊曹佩兒親手給他繡的手帕扔給了在地上抽泣的小丫鬟:「把鼻子上的血擦了,去床上躺好,別攪了爺的興!」

  那小丫鬟也知道裘振的性情,立刻乖乖爬起,再次躺回到了床榻上……

  再說那曹佩兒,如死狗一般被拖拽回了自己的營帳里,當她被扔在床榻上時,已經心如死灰,哽咽得都有些出不來聲音了。

  她生平所見的男子不多,以為好看的男人,應當品行不差。

  怎知一步錯,步步錯。活該她以貌取人,竟然不聽爹爹的勸,嫁給了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

  摸著疼痛難忍的肚子,曹佩兒想要逃走。可是她就算能逃走又能去哪?

  一時間,曹佩兒突然想到了她跟裘振前往惠城時,在惠城錢莊遇到的那一對璧人。

  她知道那個叫韓臨風的督運,是裘振的死敵。只是曹佩兒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長得比裘振還要來得俊美貴氣。

  最難得的是,那韓臨風看起來是對妻子很好的人,就算他的妻子似乎有眼疾,他也毫無嫌棄的神色……

  那個女人可真命好,不像她所託非人……曹佩兒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卻一時也難想出自己接下來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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