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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個北鎮王爺的世子,入京求學,被陛下賜了隔壁的青魚巷的宅子暫住,自從貴人來了,這巷子裡幾乎夜夜笙歌,吵得人睡不安生。可那是皇親國戚,我們這些百姓也不好拍門跟他吵,耐受不住的,都賣屋搬走了!」

  聽了田媽媽的稟報,蘇落雲深吸一口氣,怪不得屋宅原主人壓低了價格賣得這般痛快,原來這屋子竟然挨著這麼一位金身猢猻。

  她登時想起那日街上碰到過韓世子當街撫琴「乞討」的事情來。看來這個紈絝世子玩樂的花樣子真是層出不窮啊!

  別的還好,可弟弟若不得休息,該如何應考?

  蘇落雲離開京城兩年,並不知這位後腳來京的世子底細,就像街坊所言,平頭百姓哪裡好去招惹皇親貴胄?所以夜夜笙歌也得忍著。

  幾日下來,蘇落雲的眼圈都有些泛黑了。不過蘇歸雁到底年紀小,竟然覺意深沉,每晚都睡得香甜。

  幸好隔壁那位晨昏顛倒,白日裡倒還清靜些。蘇落雲覺得不耽誤弟弟學習就好。至於聽覺敏感的她,在沒有能力買新屋前,只能上午補覺了事。

  可惜她沒有多少時間休息,因為漁陽公主的那香膏還需要她親自調配。

  每日晨起,就算頭腦昏沉,她也得起來去鋪上調香。

  因為蘇落雲想到母親當初拿出了她自配的香料方子,最後卻連自己的娘家都幫襯不了,所以深以為戒。

  她雖答應配方子,卻並沒有將方子交給守味齋,而是帶著田媽媽和香草入了香料庫,取材料親自調配。

  睡眠不足,卻還要勉強爬起的滋味實在太難受。香草替姑娘打了水,正準備伺候姑娘起身,卻見大姑娘還萎靡在被窩裡。

  第11章

  大姑娘自從腦子受了傷之後,若睡不好,頭痛就會犯。看這樣子,應該是犯了老毛病……

  香草心疼極了,可又不得不叫她起。

  等漱洗完畢,落雲喝了稀粥,坐在窗邊曬著日頭,順便醒醒精神。

  突然窗下傳來一聲「喵兒」的叫聲。落雲知道自己院子裡沒有養貓兒,便問是誰家的。

  香草瞪了那閒庭信步的貓兒一眼,道:「從盤絲洞裡爬出來的,養得膘肥體壯,還要來我們家偷吃晾曬的魚乾……」

  蘇落雲聽了,踱步出去,聽聲抱起那貓兒。

  貓兒也乖巧,任著她抱。落雲理了理貓兒,發現它還戴著項圈,據香草說,是掛了金墜兒的,可見這貓兒深得主人喜愛……

  落雲擼了一會貓兒,卻突然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先宗帝的祭日是不是快到了?」

  「啊?」香草張嘴,有些答不出。

  落雲猶自說道:「我記得父親曾講過,有一年年後因為先皇宗帝祭日,當時的宣帝為表哀思,令魏朝上下一個月不可宴請絲樂,累得一個族叔的滿月酒也沒有辦……」

  這事兒查證起來也簡單,落雲在守味齋調香時,順便跟鋪子裡的老夥計聊了聊,便有了印證。

  待回去後,她迫不及待地寫了一封信,這信便是給自己的新鄰的。

  信內大致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能與世子比鄰的喜悅之情,同時也含蓄地提醒世子爺,先宗帝的祭日已到,當今陛下依然與宣帝一樣,保持著每到宗帝祭日便齋戒三日的習慣,我等願與世子一同齋戒,表達哀思。

  總之,只要那位世子爺不是傻子,就應該被提醒到:先帝曾祖父的祭日到了,他總得裝樣子收斂一下,不要再通宵達旦地宴飲了!

  落雲實在是太渴望安靜的睡覺了,才想出這個法子,指望著世子府能消停幾日。

  她寫完了匿名信,將信系在貓脖子上。

  反正她並不在青魚巷子裡,而世子府太大,周遭街巷交錯,相鄰的府宅不下十家,有許多還是朝中為官的府宅,看這貓兒也是四處亂串的閒散模樣。想來府里也不知誰在貓脖子上掖著信。

  這信里並無冒犯言語,全是對皇族的敬仰與哀思,應該不會惱著人。

  萬一貴人無常,覺得惱了,也咬不準是哪家。所以她都懶得遮掩筆跡——就算有人敲門對峙,還能逼著個瞎子寫字對比嗎?

  而且蘇落雲知道,這位世子爺可不比別的皇親國戚,雖然名聲響亮,卻從無什麼實權。北鎮王的封地也是有名的窮鄉,隔三差五的旱澇歉收。

  明眼人都知道魏宣帝當初逼得自己皇帝侄兒魏宗帝讓位,這才登上王座的。他雖然敬著先帝,博得個美名,卻也忌憚著先帝這一支。

  兩代下來,北鎮王這一支沒有什麼出挑的人才,都是碌碌無為之輩,歷代嫡長子都要扣在京城,養廢了便可以回去繼承那塊不毛之地,繼續做個無害的王爺。

  蘇落雲了解這點,倒不像其他的鄰居那麼忌憚這位徒有其名,紙老虎般的皇家貴子。

  那貓兒倒也稱職,吃飽了魚乾,帶著脖頸上的信兒便回世子府打盹去了。

  那信被下人看到摘下,交給了管事,又一路輾轉到了韓臨風的手上。韓臨風昨日夜宴,也是起床甚晚,聽說有貓兒傳信,披散長發的他挑了挑劍眉,用長指將信展開。

  那信的內容倒也好理解,表面上是記掛著先帝,實際上卻含蓄地提醒他這幾日的享樂該收斂些了。

  可是韓臨風看著那短短几行秀麗的筆體,眸光愈加冰冷——這字……他似乎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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