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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元簪筆怎麼可能知道?就算知道,元簪筆也絕對不敢拿他的性命做賭注!

  皇帝道:「朕叫元卿來看你,他說事態緊急,他不敢耽擱,不然還可再見一面。不過無礙,你們年輕人日後還長,不拘於朝朝暮暮。」

  喬郁頷首道:「是。」

  倒沒有繼續反駁。

  「太子之事,喬卿不必擔心。」這是皇帝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喬郁只道:「恭送陛下。」

  ……

  斛州府。

  顧淵渟從碗中舀出半勺湯,湯色潔白,上浮星點油花,他將上面的浮油吹到一旁,抿了一口湯,愜意地半眯起眼睛,待將略燙的湯盡數咽下,他才抬眼看靜靜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因為一直未動,湯上凝了薄薄一層,他惋惜道:「這魚可是我聽元將軍要來特意從荊湖中釣的,熬湯的水乃是護國寺後山上的泉水,又佐了數味名貴藥材,做湯的膳師曾是先帝御廚,尤擅煲湯,元大人在路上兩日,這湯便細細熬了兩日,你到後方從鍋中盛出。」

  元簪筆道:「多謝顧太守好意,只是我憂慮難安,食不下咽,恐浪費了太守的湯。」

  顧淵渟嘆息道:「長者賜,不可辭。魏闕此人不知變通,你與他沒什麼區別。只是這樣淺薄的道理,你的兄長沒有教過你?」他看上去年紀比皇帝小些,身形高大,樣貌英俊,雙眼微帶桃花,不像個鎮守一方的武將,卻似尋常富貴人家出身。湯勺在他手中輕輕一磕,碎玉般地清朗,「還是說,元簪纓死的太早,沒來得及教你這些道理?」

  他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元簪筆的反應,令他失望的是,元簪筆神色仍舊平靜,道:「太守有何不滿,就事論事便是,不必牽連我兄長。」

  顧淵渟笑眯眯地說:「你竟還記得你兄長,我還以為天家富貴榮華,早把元大人的骨頭磨碎了。」他話鋒驟厲,「你既然還記得元簪纓,就該知道他是為何而死,為誰所殺!你身有負累,自然不能與今上圖窮匕見,卻更不該來我這調兵,眼睜睜看他死如何?你作壁上觀,太子或許日後為了朝局穩定還要拉攏你呢!」

  「太守既然這樣清楚,那也定然知道太子出兵的理由是清君側。」元簪筆並沒有因顧淵渟的話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看得顧淵渟更怒。

  「清君側如何?無非是找個臣子代君受過,何況喬郁此人也不算全然清白,把太子逼到謀反,他在其後出了不少力吧。」顧淵渟不以為然道。

  「若我說,我請太守調兵,非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此人,太守心中之怒,能稍有平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淵渟:??????

  第79章

  顧淵渟聽到這般大逆不道驚世駭俗之言險些沒把湯潑到元簪筆臉上,他微微一笑,實話實說道:「不會,非但不會,我會立刻給你找個大夫,看看你腦子可有什麼毛病。」

  他像是第一天認識元簪筆似的,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將他打量了一番,「我早聽聞喬郁容色過人,我原本想,再如何過人也不過是紅粉骷髏,今聽君一言,我卻對這位喬相好奇了起來,究竟是何等絕世姿容,能得元大人不計後果,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涉險?」

  他不等元簪筆回答,道:「你欲烽火戲諸侯,江山博一笑我不管,但從我這調兵絕無可能。」他望著元簪筆不知悔改的臉,恨鐵不成鋼,「我這些精兵悍將不會救人,只會殺人。你們家……從元雅到你爹,你兄長,十幾代人,代代有驚艷才絕者,可從未出過情種。」

  元簪筆坦然道:「今日無論我說什麼,看來都不會平息太守之怒了。」

  顧淵渟冷笑,「你要救皇帝,便已讓我怒意滔天。你今日若想用斛州軍謀反,我捨命陪君子又如何?」

  元簪筆卻反問:「謀反之後顧太守欲怎樣?」

  顧淵渟拿著勺子在桌上一划,道:「先取中州,再取宛州,王城已在手中,賦稅重地亦在控制之下。北面有你老師魏闕,以你在西境五州之威,只需振臂一呼便有人相應,魏闕那老東西對皇帝早有不滿,你是他唯一的學生,你修書一封,我不信魏闕會無動於衷,到時候我們兩面向中進軍,以戰養戰,鯨吞蠶食之下何愁魏不是你我囊中之物?」

  顧淵渟說的輕易,實施起來卻極難。

  元簪筆沉靜地說:「我說的是,謀反之後如何?」他追問:「兵戈殺得盡人,殺不盡人心。劉氏皇族還沒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你說朝臣百姓,是想維持眼下的局面,還是換個新皇帝?就算你我真能改立新帝,就算人心向背,誰來做這個皇帝?你?我?家師?從劉氏宗族再挑一個出來?」

  就算挑的出來,以後要怎麼辦?待小皇帝有了實權,會不會想要他們的身家性命?到時候烽火再起,於誰有利?

  顧淵渟冷冷道:「照你這麼說我這時候派兵救皇帝,等著他回中州後束手就擒引頸受戮才是最聰明,最合理的法子。」

  「不是救皇帝,」元簪筆糾正,「是救喬郁。」

  「救誰又……」顧淵渟一頓,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明白過來,「你先前說你找到了最好的人選?」

  元簪筆頷首。

  「這個最好的人選是,喬郁?」顧淵渟覺得不可思議,「與其如此,還不如我做皇帝。」

  元簪筆道:「當年太子並非無後,太子妃忍辱負重留下一子,交給喬氏夫婦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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