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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意思已經明了。

  哪裡是喬郁不怕皇帝治罪,他把皇帝的心思揣摩的何其透徹!

  皇帝一個世家都留不下,可他第一個想動的絕不是方氏,而是在朝中漸成勢力的太子一黨陳秋台。

  有三皇子咄咄逼人,太子反擊也是無可厚非,可惜他母親出身太高了,也太好了。

  陳秋台乃是皇帝伴讀,自小就同皇帝在一起,太子出生前對皇帝也算別無二心,太子出生後這位既是丞相又出身世家的國舅心思就耐人尋味了,他參與了寧佑黨案,甚至可以說是主謀,之後皇帝多年隱忍,留他至今,今日又怎麼會放過這個送到眼前的好機會?

  陳秋台想必也知曉,只要太子登基,他便可一世無虞,陳氏也可保百年榮華。

  「那你覺得,太子如何?」皇帝道。

  淮王放下勺子就跪下了,「臣不敢。」

  皇帝自顧自道:「太子是個心軟的孩子,有時候朕在身上能看見皇兄的影子,」他所說的皇兄當然是早病亡的故太子,「都一樣心軟,可惜太子不如皇兄太多,老三咄咄逼人,他還拘泥著兄弟情義,用人也不是太聰明,明知道朕忌憚世家,但和他舅舅走的也太近了。他沒什麼心思,太容易被臣子壓過一頭,他現在就什麼都事無巨細地告訴陳秋台,之後成了皇帝難道要陳秋台攝政嗎?」

  淮王跪地聽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三陰狠,眼界太小了,朕很不喜歡,他的心狠若是能分太子一半就好了。老五性子倒好,是個帥才,要他做皇帝,不過是個守成之君。喬郁嘛,」他本在說他成年皇子們,不知道為何提起了喬郁,「這孩子倒是既有心思又有手段,看似百無禁忌,實際上很會揣摩朕的心思。做人君,氣量還是小了些,朕也清楚,他那樣的出身,之後又遭遇了那樣的事情,性格如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身邊若有溫厚善諫的臣子,也不錯,或能成為一代明君。」

  就算喬郁十全十美,又和皇帝有什麼關係!

  「這些孩子啊,」皇帝道:「許是朕教的不好,當年朕的兄弟各個出挑至極,皇兄病逝後,連先帝都難以抉擇,還是太皇太后說朕乃是嫡子,理應繼承大統。」

  皇帝所謂的這些出挑至極的兄弟,都在他繼位後,或死或瘋或流放或永世留在封地,不得踏出半步。

  淮王是貴妃所生,當年皇后病逝後,太皇太后撫養太子,皇帝則在貴妃身邊長大,淮王無太多野心,每日只喝酒玩樂,皇帝以為他心思深沉,結果到了最後,還是他捧起玉璽,跪請他早早上位,為先帝料理後事。

  多年以來,淮王在他身邊並無二心,又因為貴妃的原因,皇帝待這位唯一的兄弟尚算寬容。

  「起來吧,再跪下去就涼了。」

  淮王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坐在皇帝對面吃燕窩。

  皇帝見他低頭吃東西,突然道:「你皇嫂的手藝如何?」

  淮王在皇帝身邊已經練就了不論碗裡的東西多燙,只要皇帝問話他立刻就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的能力,立刻道:「皇嫂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你皇嫂念著你們夫妻,深宮無趣,朕也知道,」皇帝道:「王妃若是無事,就讓她多進宮陪陪皇后,想來皇后最近的心情不會太好。」

  淮王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道:「好。」

  燕窩已經冷了,咽下去並不費力。

  吃食堵住了淮王要說的話,也堵住了他的一聲嘆息。

  太子如皇帝所說,心軟寬厚,比起其他刻薄寡恩或滿腹目的與他相交的皇子,淮王更喜歡太子。

  喜歡又有什麼用?

  淮王無聲地苦笑了下。

  ……

  回去時不像去時危險重重,車隊走水路,極快地回了中州。

  喬元二人帶回的不僅是叛軍伏誅的捷報,還有方氏叛亂的消息。

  一時間,中州流言四起。

  只是他們回來時正在休沐,兩人沒有第一時間上朝,令好些人提心弔膽。

  喬郁一向對收禮來者不拒,人卻一概不見。

  元簪筆更是閉門謝客,無論是誰都拒之門外。

  「聽說理由是水土不服。」管家繪聲繪色地給喬郁描述元府中的下人如何拒絕各位官員。

  喬郁正在剝桃子皮,銀刀一偏,差點割到手,管家看他把桃子皮切得坑坑窪窪,心驚肉跳,生怕他一刀切到手指上,「胡扯,」喬郁把一小塊桃子放到口中,桃子汁水四溢,甜酸交織,「他在中州住了二十幾年,怎麼會水土不服不能見客?」

  管家道:「是,好幾個人聽到這話臉都氣綠了,又礙於元大人的顏面,一聲不吭地走了。」

  喬郁拿他十分生疏的刀工將桃子切成了一朵看起來慘不忍睹的花。

  他接過侍女遞來的絲帕,將手指擦乾淨。

  「急什麼,明日上朝不久都知曉了?」他放下絲帕,「把這個送給元簪筆。」

  管家道:「您手邊的刀?」

  喬郁下巴朝桃子一點,「這個,告訴元大人,本相嘗過了,甜得很,叫他也嘗嘗。」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後面還有五千字(目前看來),但是感覺斷章斷在這很合適。

  明天開學還要出去看房子收拾東西,會很忙,先說句對不起。

  第44章

  小雪對著喬送來的桃子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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