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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大驚失色,連聲高呼:「護駕,護駕!」元簪筆看了眼喬郁,一把抓住顧輕舟的手腕,往後一折,將人摔在地上。

  他站得靠前,又一身文官官服,若非這一下乾脆利落地將顧輕舟擒住,好些人都要忘了,他實際上是個武官。

  元簪筆皺眉。

  這就是喬郁非要來的原因?

  有人取代了元簪筆的位置,他又站回了皇帝身邊。

  顧輕舟被押跪在地上,卻仰頭看皇帝。

  霍思白聽到聲音急忙趕到,就見那位十分被張祭酒看好的學生跪在地上,旁邊站滿了護衛。

  他心中一緊:難道有人借著考試,想要刺殺陛下?

  「陛下,學生顧輕舟,有事啟奏。」他一字一句道:「學生要奏考試不公,主考官與世族勾結。」

  第17章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誰不知太子親近母族,對世家十分倚重,但這次考試是陛下命令,一切在眾人眼皮底下進行,怎還會有這樣明目張胆的徇私舞弊?

  皇帝示意太子別說話,面色微沉,道:「你說主考官與世家勾結,可有證據?」

  顧輕舟道:「文書學生並沒有帶在身上,全部在學生房中,陛下可立刻派人去取。」

  皇帝一揚下巴,立刻有人過去,顧輕舟說了位置,繼續道:「半月前,學生曾與方氏子打賭,方琢侮辱士子,學生和他約定,誰若名次在後,則從蘭院叩頭到南城門,蘭院當時在場人等,皆可證明,」他看見了喬郁與元簪筆,「喬相與那位大人當時也在。」

  皇帝看向兩人,道:「和你們有關?」

  喬郁道:「回陛下,臣與元大人一起來看元大人幼弟,不巧撞上顧輕舟與方琢爭執,確有打賭一事,他們兩人還請臣作證,但臣並沒有答應。」

  元簪筆言簡意賅道:「確有此事。」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喬郁身上,沒有離開過。

  「霍思白曾是方鶴池大人清客,學生那還有霍大人做清客時的手跡。」顧輕舟道。

  霍思白臉一陣紅一陣白,眾人視線落在他身上,宛如刀割一般,他跪下,道:「臣不敢!」

  皇帝卻道:「你果真做過方鶴池的清客?」

  霍思白道:「臣確實做過,只是絕對沒有和方家勾結,臣不知為何這個士子要含血噴人,污衊老臣清白!」

  侍從取了信函過來交給喬郁。

  喬郁撕開信封,在風中攤開,確認並沒有什麼灑在上面才道:「信紙來源不明,還是臣念給陛下聽吧。」

  皇帝道:「念。」

  喬郁一字不落地將這份詞句恭敬、對方鶴池所做之事滿口答應的文書念完了。

  霍思白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埋著,「臣當真沒有。」

  皇帝道:「你且看看是不是你的筆跡。」

  霍思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抓住了信紙,匆匆掃了兩行,已面無人色,「陛下,此定是偽造之物,臣……」

  顧輕舟打斷道:「那麼霍大人如何解釋大人之妻所收的三百兩黃金?」

  皇帝冷冷道:「去查。」

  霍思白啞聲道:「臣或有治家不嚴之處,但臣當真不知,也確實和方家沒有勾結。」

  皇帝冷冷道:「都帶回去,慢慢查,朕就要看看,還有誰目無法紀,以下犯上。」

  一直看了許久的顧輕舟道:「學生無計可施,自知不堪嚴刑拷打,牢獄之中多有變數,學生寧死也不願意變節,學生今日面聖斷然沒想過活著回去,若能為天下士子求得一條明路,學生就算萬劫不復也死得其所。」話音剛落,顧輕舟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人砰地倒在了地上。

  賀公公高道:「快傳太醫,傳太醫!」

  殿前司統領白侑上前一探,朝皇帝搖了搖頭。

  他說自己以死明志,就事先吞了毒來。

  這下真的死無對證,霍思白欲哭無淚。

  謝居謹這時反應過來,這十有八九又是一個局。

  如上次定品之爭一樣,或許還是皇帝與喬郁一同演戲。

  謝居謹暗暗嘆息。

  人已經死了,陛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震怒,要求徹查,讓這次考試做到更加公平,甚至偏向士子。元簪筆想。

  他看向喬郁。

  喬郁拿著文書,正垂眸看著,他的睫毛長且密,看不清內里神采。

  果不其然,皇帝面無表情地盯著屍體良久,突然笑道:「好啊,很好。」

  一眾朝臣跪下,齊聲道:「請陛下息怒。」

  「朕怒什麼?」皇帝道:「我魏國有這樣一群手腕通天、心思過人的臣子是朕之福、國之幸啊。有人質疑便威逼利誘、分化不成就殺而誅之。」

  喬郁道:「陛下,此事是臣等失察,請陛下降罪!」

  皇帝怒極反笑,「若是今日朕不來,這人是不是白死了?清理考場、讓考生閉嘴、傳到朕耳朵里的消息,還是考場恭肅,是嗎?千刀萬剮是匹夫的刀法,讓人死得悄無聲息,仿佛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才是你們的手段!」

  皇帝深深喘了兩口氣,猛地推開要來扶他的太監,冷聲道道:「元卿,定品不公,朕便依你之見,選了考試,若是連考官都能買通,你說該如何?」

  元簪筆道:「回陛下,那就更換題目,另選考官,徹查背後究竟誰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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