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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一把抓住朱賢的手腕,強忍著胸口欲咳之癢,喘氣道:「你想做什麼,如今本王也管不了了。你若成事,我不圖分毫;你若不成,何忍連累寧王府上下數百人口一同陪葬?放我回去罷,我不礙你,也幫不了你。」

  朱賢搖頭,哂笑:「叔父未免太過自謙。親王之中,你的身子骨最差,口碑卻是最好,十六歲在民間便有了『賢王』的名聲,若論民心,衛王、谷王他們全加起來也不及你三分。叔父啊,反正你也不久人世了,就把這君子名聲借我一用罷!」

  寧王驚痛地放下帕子,嘴唇蒼白如紙,更襯得眼下那粒小痣殷紅欲滴。他顫聲道:「賢兒,你——」

  「叔父放心,進宮後我一定讓太醫給你醫治,讓你儘量多活幾日。」朱賢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的印信我早就接收了,王府金庫的鑰匙也在我手上。我還以寧王的名義暗中招募了不少江湖人士,再加上真空教、七殺營的力量,以及廖瘋子死後潰散的兵馬也被我收攏來一部分,足足五萬人,勉強夠用了。」

  寧王搖頭,溫潤眉目間滿是不贊同之色:「遠遠不夠。哪怕京軍三大營都派出去剿匪,還有天子親衛近二十萬人,京城固若金湯,你還是及時收手罷!」

  朱賢道:「朱賀霖微服離京,還帶走了一支親軍,除了首輔楊亭,其他官員都還蒙在鼓裡,哪來的『固若金湯』?該叫『群龍無首』才是。再說,我以你的名義號召其他藩王一同來『勤王』,就算指望不了各懷鬼胎的藩王們有多大戰鬥力,至少我還握著一張最大的後牌,能把整個京城的兵力全部掏空。」

  寧王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你要是有這等能力,早就造反了,何必來投靠我。說吧,是誰在背後指點你,真空教主鶴先生?」

  朱賢笑起來:「不止,除了鶴先生,還有個藏身更深的大人物,對方自稱『弈者』。我與他們達成了一筆交易。」

  寧王問:「這個弈者是何許人,你與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朱賢道:「這就與叔父無關了,畢竟再多的內幕,也帶不進墳陵不是?叔父只需聽侄兒的話就好,還能多過幾天舒服日子。」

  他拍了拍被面,起身道:「京城入春風沙大,要刮西北風了。從前我跟著我娘討生活時,每到這時節就要修屋頂,以免茅草被吹跑,當時我多恨颳風啊……如今,這狂風也該輪到我來刮,好去掀翻朱賀霖的金琉璃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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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豫王世子的確已被扣押作為人質,而豫王為了獨子的性命,也不得不受真空教脅迫,龜縮在封地不敢輕易動彈後,鶴先生從大同出關,直奔雲內平川上的新城。

  新的雲內城已經建出了雛形,阿勒坦一邊繞著城牆視察,一邊頗為客氣地接待了他。

  「弈者大人說,時機已至,如今正是聖汗出兵的大好機會。」鶴先生強忍潔癖,陪阿勒坦踩著雨後泥濘的土路。

  阿勒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嘴裡還嚼著干牛肉條:「出兵沒問題,只是我得考慮考慮行軍路線。若是像胡古雁一樣殺入太原,轉向東還得突破內三關。若是從大同入關吧,得攻打李子仰的防線,附近的懷仁縣還蹲著個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暴起的朱栩竟。」

  鶴先生知道他這是在討價還價,便按與弈者商議後的方案說道:「走太子城,直接突入宣府,一路向東南便是京師,這是最短的路線。宣府龍門衛、延慶衛的騎兵被朱賀霖徵調去北直隸,討伐王五王六的義軍了,邊防削弱,聖汗正好可以趁虛而入。」

  「居庸關不好打啊,得再援助些軍備物資。」阿勒坦說。

  這竹槓敲得鶴先生暗中咬牙:「大批量運送軍備,目標太明顯,反引朝廷懷疑。這樣吧,我會動用埋在兵部的最後一顆暗子,關鍵時刻調開部分長城守軍,助聖汗儘快入關。」

  阿勒坦這才懶洋洋地笑了,拍了拍手上的牛肉屑,一巴掌蓋在鶴先生的肩頭:「就這麼說定了!」

  雪白長衫上多了塊油汪汪的手印,養氣功力更上一層樓的鶴先生保持著涵養與微笑:「那就預祝天聖汗馬到功成。北漠大軍圍攻京城之日,便是弈者這一盤黑白棋收官,大銘改朝換代之時。」

  第428章 你也是一枝花

  近來接連罷朝,算算前後也有二十餘日了,莫說御門聽政,清和帝連大臣的面兒都不見一個,有什麼急要事務都是由富寶公公傳話,再交由內閣處理。這讓群臣不得不懷疑,他們這位新登基才一年的天子要麼厭倦政務,假病逃避早朝,要麼就是真出了什麼大事,紛紛向懷疑知曉內情的首輔楊亭討說法。

  楊亭先是託詞搪塞,又拿皇帝留下的諭令進行安撫,可隨著時間日久,到後面什麼法子都不管用了。群臣們鬧著要面聖,逼得楊亭不得不祭出了《居守敕》,證明他並沒有在暗中策劃什麼陰謀,皇帝的確是把監國之職臨時託付給了他。

  那麼問題來了——聖駕何在?難道真如流言所說暗中離京,是南巡還是北狩?

  有人想起,上個月從宣府與遼東調來平亂的邊軍,皇帝親自任命沐勛提督軍務,並加封其為正三品昭勇將軍。可這個從未聽說過名字的「沐勛」究竟是何人?

  就在群臣們面面相覷,為聖駕所在爭論不休時,一個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噩耗如晴天霹靂炸在了眾人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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