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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字眼似乎都很尋常,可這些尋常字眼連起來,把蘇彥聽出了滿背雞皮疙瘩——原主這是什麼奏性,連皇帝都敢撩?!還什麼「我更喜歡你真實的模樣」,一股綠茶味直衝雲霄了好嗎!

  「皇、皇上……」他望著咫尺上方,皇帝年輕英氣而充滿銳意的臉龐,磕磕巴巴地開了口,「臣惶恐,並非有心冒犯君威……皇上先放臣起來,臣立刻賠禮謝罪。」

  朱賀霖危險地眯起了眼,審視道:「少來這套!裝腔作勢想惹怒我怎的?好好說話。」

  蘇彥意識到自己走岔了,得趕緊換條正確的路子,才不會令皇帝起疑,心念急轉之下,決定順著對方的語氣放肆一把:「關豫王什麼事,別扯些不相干的。塞外行軍,實在沒找到合適的寫信與寄信時機,這不一回到沙井,見到皇上派來的錦衣衛,就奉召回京了嘛。」

  朱賀霖這才收起狐疑與審視的目光,逼問:「豫王不可能不趁機撩撥你。你消受了?同他鬼混了?」

  「真沒有。」

  「你之前叫我什麼?」

  「皇上……」

  朱賀霖冷笑:「你再叫一聲。」

  蘇彥再次心道不好,這小皇帝喜怒無常,究竟要怎麼稱呼才對,聖上?陛下?萬歲爺?他急得額角滲出細汗,見對方面色越發難看,忽然福至心靈地叫了聲:「賀霖。」

  皇帝哼了一聲。蘇彥知道誤打誤撞叫對了,也不管會不會成將來禍端,過得一關是一關,便擠出笑容:「沒按時寫信是臣……」對方眼神不對,他立刻改口,「是我的錯,我食言而肥。」

  朱賀霖捏了捏他的腰間肉:「一點都沒肥,好似又瘦了點。」

  蘇彥被他捏得受不了,忍不住扭身試圖逃開:「別,我怕癢。」

  朱賀霖皺起眉,鬆手放開他,卻在他喘氣坐起身時,冷不丁冒出一句:「肯定有貓膩,這次山西與北漠一行,你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蘇彥正想顧左右而言他,轉頭見那隻幼豹似的大狸花貓在桌腿後方探頭探腦,與他目光對視後,陡然弓起背,齜著牙,似乎想撲過來狠狠撓他幾下。

  他暗自一驚,脫口道:「那貓想咬我!」

  朱賀霖臉色漸漸變了,起身站在榻前,負手注視他,沉聲道:「梨花半年多不見你,一下子不敢親近也正常,可你不認得梨花,那就不正常了。清河,你是受傷還是患病,要這樣瞞著我?」

  蘇彥吃驚於這個「沉迷美色」小皇帝的驚人直覺,對方卻已一臉凝重地走出內殿,打開殿門。

  抱劍待命的荊紅追與朱賀霖生硬地對視一眼,便聽他下令道:「來人,宣太醫!叫汪院使帶兩個院判來會診!」

  第407章 不能信不能信

  荊紅追聽皇帝開口就宣太醫,唯恐蘇大人有失,不待傳喚就閃身進了奉先殿。

  在場的宮人們只覺余光中殘影晃過,面前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蹤影,直駭得臉色作變。殿外金吾衛當即稟道:「皇上,此人犯上,臣等入殿擒他!」

  朱賀霖轉念道:「不必了,朕自會處置他,正好也要向他問話。」

  說著轉身返回內殿,聽見蘇晏正對荊紅追說道:「……皇上只是不放心,召太醫來把個平安脈而已。我真沒事,你瞧,好好的。」

  朱賀霖掀開珠簾,沉著臉近前,對荊紅追道:「你是清河的侍衛,這三個月發生了何事,他的身體到底什麼狀況,你應該很清楚。你給朕老實交代。」

  荊紅追直視他,面色平靜:「大人說沒事就是沒事,皇上不信,就讓太醫來瞧吧。」

  朱賀霖還是太子時,就對荊紅追蔑視權貴的一身江湖氣頗為不滿,曾威脅過要砍他上下兩個頭。怎奈荊紅追武功過人,朱賀霖又是個好動尚武的性子,惱火之餘又不免有些羨慕,甚至偶爾還閃過一絲向他學武的念頭。待到自己被孝陵衛護送著,從南京星夜火急奔返京師,在眾人幫助下挫敗太后的奪權陰謀得以繼位大寶,荊紅追從中出了不少力,又已晉升宗師境界,叫朱賀霖也說不清對他這一身絕世武功究竟是羨慕還是忌憚了。

  按說,作為一國之君,不該容忍這種一劍便能從大內深宮中取人首級的武學宗師存活於世。但荊紅追偏偏是蘇晏十分在意的貼身侍衛,又看他護駕有功的份上,朱賀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容忍到了現在。

  昔日當面頂撞太子時沒砍了他的腦袋,後來得知他不要臉地爬了清河的床時沒砍了他的腦袋,如今他劍道大成,更是不好砍了。

  朱賀霖用手指點了點內殿入口,示意荊紅追滾遠點,自己與蘇彥同坐一張羅漢榻上,問起了這三個月的詳細經歷。

  蘇彥哪裡知道原主在雲內城一戰之前的經歷?之後與阿勒坦同去了旗樂和林也不能說。於是邊構思,邊挑挑揀揀地說了些不打緊的事,被盤問得多了,難免會露出些許破綻。朱賀霖覺察出蹊蹺,故意拿從前的事試探他,這下更是連春秋筆法都不管用了,蘇彥乾脆緘口不答,好似個閉目打坐的高僧,眼不見不尷尬。

  梨花之前被叫聲嚇跑,這會兒又探頭探腦地湊過來,似乎終於認出了原主人,在榻前昂著腦袋叫了聲「喵」。

  蘇彥把眼皮撩開條縫,偷看了它一眼。

  貓。傲嬌,脾氣大,薄情寡義愛撓人,沒興趣。

  梨花抬起兩隻前爪扒拉他垂下榻沿的衣擺,嬌滴滴地叫:「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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