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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賀霖翻臉比翻書還快,當即怒而拍案:「你們效仿個屁!怎麼,一通狂吠亂咬之後,還想脫了衣服去趴清河家的門?滾你們的蛋!」

  天子金口玉言,要他們滾蛋,那就不能不滾。錦衣衛當即上前,將那十幾名官員的烏紗帽摘下,在地面滾了一滾,然後叉出奉天殿。

  旁觀的官員,有的揚眉吐氣,有的噤若寒蟬,有的暗自慶幸。

  謝時燕在心底沉重而絕望地一聲嘆息,知道從此以後,再想在這滿朝官員中尋找願意出面彈劾蘇晏的盟友,是比登天還難了。

  朱賀霖有點上癮,又把目光轉向謝時燕與江春年:「二位閣老,朕這裡有個任務,要勞煩二位。」

  謝時燕與江春年心知不妙,沒奈何只能躬身道:「不敢當『勞煩』二字,但請皇上吩咐,臣必竭力完成。」

  「是這樣,」朱賀霖斜乜著他們,似笑非笑,「吏部左侍郎、文華殿大學士蘇清河受了莫須有的指謫與彈劾,含冤抱屈,如今仍停職在家。勞煩謝閣老與江閣老三顧茅廬,用一片拳拳之心,把朕的蘇愛卿給請回朝來,如何?」

  三顧茅廬……拳拳之心……

  皇帝這話一放出來,不就明擺著告訴蘇十二:你給朕可勁兒地作!可勁兒地折騰他們兩個,折騰到心滿意足了再回朝!

  謝時燕與江春年氣得要嘔血,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樣呢?聖命還是要奉的,任務還是要接的,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也只好捨棄一張老臉了……

  沈柒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悄然退出奉天殿。

  第342章 閣老轎閣老抬

  謝時燕與江春年一身便服,在蘇府大門口躊躇半晌,終於硬著頭皮敲響了門。

  蘇小北開了門:「有何貴幹?」

  謝時燕掛著笑說道:「奉旨來請蘇閣老。」

  蘇小北故意打量他們:「你倆什麼人哪,一副白丁相,也好意思找我們家大人,就這還奉旨呢!」說著「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江春年氣得臉色醬紅。而謝時燕一旦身處逆境,就拿出了稀泥閣老的好脾氣,安慰他道:「我倆回去換身官服再來。」

  「這不、不是逼著你我丟、丟臉嗎?」江春年邊說,邊左右張望,似乎生怕被人窺破身份。

  謝時燕嘆道:「聖旨難違,實在要丟臉,就咬咬牙丟一次好了。」

  兩人回去換了身官服,又來敲蘇府大門。

  蘇小北開了門,上下打量:「原來是謝閣老與江閣老,兩位找我家大人有何貴幹哪?」

  謝時燕繼續賠笑:「我二人奉聖旨來請蘇閣老入朝,還望小哥通融,稟報一聲。」

  蘇小北也笑眯眯道:「原來是這事兒啊。兩位大人在門外稍候,我這便去通報。」

  這一「稍候」,就候了整整一個時辰,期間江春年忍不住想逕自推門而入,被門內兩側的錦衣衛便衣狠狠一瞪,立馬縮了回去。

  等到天色黑透,蘇小北姍姍來遲,笑道:「不好意思啊兩位,我家大人本想領旨回朝,可惜一激動把腳給扭了,這會兒走不得路,需要請個正骨大夫拿捏拿捏。兩位大人還是請回罷,這事明兒再說。」

  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這次連謝時燕都氣得長須亂顫,恨然道:「豎子欺人太甚,可惡至極!」

  陪同而來的管事替自家老爺打抱不平:「既然對方這麼不識抬舉,老爺不必再搭理,我們回府。」

  二人均是滿肚子惡氣地走了。

  蘇小北離開門房,快步進了主屋旁的花廳,向主人稟告:「那兩個老白菜梆子走啦,臉都氣歪了!」

  所謂「扭了腳走不動路」的蘇家老爺,正拎著個長頸酒壺,給分坐左右的兩個姘頭斟鶴觴酒,一面豪氣干雲地道:「喝!今晚不醉不歸!」

  蘇小北看這架勢,嘴裡嘀咕「醉了才不歸呢!大人自作孽」,很識趣地端起兩盤滷菜,自個兒去廚房找烤餅吃。

  「大人少喝點酒,小心肝。」

  「噯——小寶貝!」蘇老爺摟著他心愛的冷麵小妾回應道,「別叫『大人』。都跟你說了我不當『大人』了,得叫老爺!要不……叫大官人也行……」

  煞氣騰騰的外室把酒杯一擱,正欲起身。蘇老爺又連忙把另一隻胳膊摟住他:「你這小娘子,拿叉竿打了本大官人的頭,還想走?」

  沈柒臉色隱隱發黑:「朱賀霖是不是又拉你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醉了大半的蘇老爺笑起來,空酒杯遞過去:「嫂嫂不是要餵我吃半盞兒殘酒,酒呢?」

  沈柒沉著臉,忽而淡淡一笑,去抓酒壺。一粒花生米彈在壺身,震開沈柒的手,荊紅追道:「大人喝多了。」沈柒一掌拍在桌面,酒壺跳起兩尺高,便用另一隻手去撈:「好容易卸下擔子放鬆幾日,讓他喝個痛快。」

  兩人的勁氣在半空中交鋒,卻聽蘇晏打了個酒嗝兒,滑到椅子下面去了,嘴裡還念念有詞:「當大官人太難了,後院動不動就起火……劇本呢?我劇本呢?」

  蘇老爺在醉夢中換了無數個劇本,整整睡到翌日午後才清醒過來。

  蘇小北打水進來給他洗漱時,稟道:「那倆白菜梆……二位閣老又來了,在門外蹲了半晌,說大人再不出來,就要放火燒屋。」

  「他們敢!」蘇晏邊吐牙膏水,邊說,「當初在朝會上說好了,他們輸了就要來給我扶轎杆,想耍賴呢?別搭理,繼續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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