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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晏笑了笑,說:「我府上是出了叛徒,回頭我親自清理門戶。別人說我治下不嚴,我也就認了,沒皇上說得那麼嚴重。再說,我這都戴罪停職了,還怕再添個無關痛癢的罪名不成?」

  沈柒垂在身側的手,一隻拳頭緊攥,另一隻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繡春刀的刀柄上。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從朱賀霖曳撒裙擺的龍紋一路緩緩移動,丹田、心口、咽喉……

  一股突來的威壓,將沈柒的真氣牢牢緘制在體內,猶如山巒壓頂。沈柒悶哼一聲,驀然轉頭看荊紅追。

  荊紅追回以冷漠眼神:你想在大人面前做什麼?

  沈柒看著他,眼中幽光閃動:所以你介意的並非我想「做什麼」,而是「在大人面前」?

  朱賀霖正對蘇晏吐酸水:「你就非要護著他?瞧瞧他這副目無君上的嘴臉——」

  屋外忽然喧譁起來,奔行聲與說話聲由遠而近。

  「皇上!皇上——大名府六百里塘報!驛馬在午門外力竭而死,那名塘兵也因日夜趕路,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是御前侍衛長魏良子的聲音。

  於徹之的又一封軍情?朱賀霖霍然起身,道:「起駕,去午門!」

  第341章 給朕可勁地作

  蘇晏將手從朱賀霖掌中抽出,說道:「臣正停職,就不去午門了。恭送皇上。」

  朱賀霖體諒他此時不想見謝、江等人,便頷首道:「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回頭有什麼情況,朕命人來告知你。」

  聖駕離開後,蘇晏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沈柒:「七郎,你真的沒受傷?」

  沈柒面無表情:「你信我方才所說?」

  「當然。若非遇到勁敵,蘇小京怎麼可能從七郎刀下走脫。我知道你一定也很遺憾,但不必太在意,日後還有機會。」

  「可皇帝不信我。」

  蘇晏從中斡旋:「皇上還年輕,處理事務有時候意氣與個人好惡占了上風……」

  沈柒道:「先帝不年輕、不意氣用事,也不信我。」

  蘇晏噎了一下,嘀咕了聲「不許叫『先帝』」,又努力解釋:「他那是與你性情不投。其實皇爺有時打壓歸打壓,還是挺重用你的……」

  沈柒微微冷笑。

  蘇晏無奈又心疼:「縱然他們不信,世人皆不信,還有我——我信七郎。」

  沈柒猛地伸手,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蘇晏摸了摸沈柒的後背:「好啦,別生小朱的氣了。相識數年,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麼,事情過後就好了。」他想了想,岔開話頭道,「我雖不去午門,卻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幫我去瞧瞧。順道從東市帶些鶴觴酒回來,今晚我們聚餐一頓,喝醉了也無妨,反正我從明日開始就不用早起坐衙了。」

  「行。你在家好好休息。」沈柒親了親他的額頭,鬆開手,轉身離開。

  剛出了屋門,便聽耳邊一線傳音入密:「——我也不信你。」

  是荊紅追的聲音。沈柒腳步微滯,頭也不回地走了。

  黛藍色飛魚服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中。蘇晏扶著桌角坐下,臉色有點蒼白,喃喃道:「阿追,我這會兒心很亂……」

  荊紅追將手掌貼在他背心,緩緩輸入真氣,幫助調理體內浮動的氣血,低聲問:「大人在想什麼?」

  「……我不能去想,也不願去想。」蘇晏忽然端起桌面上早已冷卻的半杯安神茶,一口灌下,長吐了口氣,「我信他。」

  -

  朱賀霖帶著御前侍衛,匆匆趕到午門外。

  在廣場上扎堆圍觀的官員與皇城守衛見聖駕到來,連忙跪地行禮,口稱「皇上萬安」。

  朱賀霖揮揮袖子讓他們平身,親自走進場中去看。

  驛馬倒在一旁沒了氣息,口鼻處滿是白沫,顯然是過度驅策,耗盡馬力而亡。塘兵坐在地面,被人扶著灌參湯。一名醫官正將銀針從他頭臉上拔下來,見到皇帝親至,連忙收針行禮。

  朱賀霖問:「救過來了?」

  醫官道:「稟皇上,救過來了,這便可以開口說話。」

  塘兵從脫力中緩過氣來,慌忙叩頭。朱賀霖道:「免禮,直接說。」

  「小、小的……奉於閣老之命,從大名府送一份重要塘報抵京,上呈朝廷……六百里急遞,日夜兼程,一刻不敢耽擱……」塘兵說著,解下身上的背包,從中取出一個密閉的方匣放在地面,又掏出一個帶火漆的信筒,低頭雙手奉上,「這是於閣老親書的奏報,請皇上御覽。」

  朱賀霖坐在內侍端來的矮凳上,拆開信筒,取出一份奏章細看,片刻後從眉梢眼角放出驚喜的熱光來。

  「匣子,快,打開!」

  御前侍衛領命,立刻上前打開匣子,一股腥臭味頓時飄出。

  朱賀霖吩咐:「提起來,讓朕看清楚。」

  侍衛長魏良子一把抓住髮髻提起來,竟是顆用石灰醃過的人頭。這人頭亂髮蓬蓬,雙目緊閉,眉頭位置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紅色肉瘤子,面上肌肉扭曲,脖頸處被利刃砍斷,顯得很有些猙獰。

  朱賀霖歪著頭仔細打量後,大聲笑道:「召集百官,奉天殿議事!」

  朝臣們接到傳令,紛紛從官署出來,即刻趕往奉天殿,不到半個時辰就聚齊了,見皇帝早就在龍椅上落了座,縱然滿腹疑惑也不敢四下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一日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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