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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晏突然生出了強烈的不忍心——他已經愧對朱賀霖的感情,又怎麼忍心把對方的痛處剝出來,再展示給另一個人看?

  垂下眼皮,蘇晏道:「真沒什麼。還有,你若是遇到非一己之力能抗衡之事,也要告訴我,不要瞞我、騙我。」

  隨口重複的一句話,卻意外起到了反將一軍的效果。沈柒肩背肌肉僵硬了一下,而後緩緩放鬆,低聲道:「我曉得。」

  「七郎,你還記得我二去陝西之前的那個晚上麼?你問我,若是有什麼事瞞了我,會怎樣。我的回答是,只要這件事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權衡過利害關係,最終能承擔起後果,那麼這就是你心中認定,必須去做的事。對此無論我知不知情,都不會去阻礙你去做真正想做的事。」

  蘇晏習慣性地撫摸他的後背,隔著布料摩挲深深淺淺的傷疤,「七郎,我是真的想與你廝守終生,所以如果有些情感成了我們在一起的阻礙,我會盡力去消弭。同樣的,如果有些決定會造成我們信念上的分歧,也請你三思而後行。」

  沈柒再度陷入沉默。

  隨即,他緊緊抱住蘇晏,用力咬牙,深長而粗重地呼吸著。

  「七郎?」

  「……」相愛之人永遠保持坦誠相待,有多難?或許比廝守終生更難。沈柒第一次意識到了這點。

  「七郎?」蘇晏話音中透出了擔憂,也用力抱緊了他。

  沈柒長出一口氣,道:「沒什麼,是我魔怔了,不該在這時候提掃興的話。你也累了整天,休息罷。」

  這似乎是確定心意後的唯一一次,他與沈柒同床而睡,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係,甚至連個深吻都沒有,只是這麼緊挨著,胳膊貼著胳膊,手指勾著手指。

  兩人沒有說話,似乎都在享受這種此刻無聲勝有聲的親密。

  蘇晏在涌動的困意中睡著了,在即將入睡的朦朧中,似乎聽見沈柒對他說了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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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朱賀霖在溫泉池裡泡了半個時辰。期間動用了一次五姑娘,發現自己很正常。

  雄風猶存,那麼之前的狼狽又是怎麼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為難得能親近清河,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急切,反倒影響了發揮。

  既然沒毛病,他鬆了一大口氣,起身打算穿衣。

  好幾名宮女手捧新衣物、浴巾,站在池邊等候。朱賀霖是被人服侍長大的,自然不覺得如何,就這麼泰然自若地展示身體,心中不甘地想:這次不過是意外,我得找機會同清河再試一次。

  第326章 我捨不得吃你

  「什麼?戚敬塘……那個差點把我藥死的登州小子,奉召與於侍郎一同提督軍務,去圍剿廖、王聯軍?」病榻上,謝時燕驚怒地瞪大了眼睛,激動得連婢女手中的藥碗都打翻了,「皇上是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

  謝時燕的長子——翰林院侍讀學士謝蘊答道:「皇上自然是知道的,這不,還派了兩位太醫來給爹診治,並賜不少調理身體的補藥。可見皇上對爹還是十分信重的。」

  謝時燕揮手打發走屋中僕婢,對著兒子說了心裡話:「太醫與補藥,那只是姿態,是做給你爹與朝臣們看的,為的是彰顯聖德。至於在皇上心裡占不占分量,還得看朝廷定策時,採用的是誰的主張。

  「我本打算,先把這登州小子狠狠收拾一頓,等病情好轉就上疏治他個意圖謀害之罪。可誰料皇上提前一步擢升了他,這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謝蘊道:「爹最近病休在家,可知戚敬塘是得了蘇閣老的舉薦才上的位。」

  謝時燕往舌下壓了片老參,喘勻了氣,方才說道:「我料到是他。人都關在柴房裡了,硬是被錦衣衛中途撈走,說什麼按律處置,結果呢?分明是蓄意誆詐我!要說錦衣衛不是受蘇十二的指使,誰信?」

  謝蘊露出一抹古怪而曖昧的哂笑:「爹難道不曾聽聞,錦衣衛指揮使沈柒與蘇晏的那點風流韻事麼?朝中私下裡在傳,說蘇閣老好本事,再利的刀、再凶的獸落在他手裡,百鍊鋼也能成繞指柔。」

  謝時燕知道二人交好,卻不清楚其中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不過說白了,他並不關心誰是誰的姘頭,這件事上沈柒站在蘇晏那邊,就是與他為敵。

  蘇晏年紀輕輕就入了閣,與他們這些老臣平起平坐,此事在朝中不是沒有異議。

  但新君態度堅決,且蘇晏本人既有從龍護駕的功勞,又有足夠的政績作為底氣,更是先帝榻前託孤的臣子之一,故而老臣們就算心裡不平衡,也不好多說什麼。

  蘇晏以吏部左侍郎加封文華殿大學士,在內閣中排名第三。排名第二的謝時燕對此忍了。可新君又調整了輔臣的職位,把蘇晏與他一同放在次輔的位置上,這下把他噎得,簡直如鯁在喉,幾天吃不下飯。

  更令他難受的是,連接幾項重大的國策,新君都聽取了蘇晏的意見。且不論這意見是否正確,單說如此集權於一人,內閣其他輔臣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勢頭不妙啊……」謝時燕喃喃道,「蘇十二這是要一手遮天了。」

  謝蘊聽了嚇一跳:「不至於罷,他才多大!再說,上面還有個楊首輔呢。」

  「楊亭?呵,要不要跟你爹打個賭,我賭他這個首輔幹不了五年。」謝時燕斜乜著兒子,眼神中透出在朝堂上全不曾出現過的精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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