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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姑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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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線已定,所需物資也迅速備齊,太子在三千孝陵衛與五百名錦衣衛的護送下,踏上了日夜疾行的回京之途。

  出發前還有個小麻煩。

  蘇晏傷了右手,無法握韁控馬,必須與人共騎。

  朱賀霖搶先道:「和小爺共乘一騎,小爺馬術精湛。」

  蘇晏搖頭正待婉拒,梅長溪正色道:「不可。此行小爺是重中之重,一騎兩人,消耗馬力不說,還影響靈活性。萬一臨時生變,會拖慢小爺的脫圍速度。恕梅某不能贊同。」

  他說得在理,朱賀霖雖然心裡很不爽,但也無從反駁。

  沈柒道:「清河與我同騎,我護他周全。」

  朱賀霖這下更不高興了,斜著眼看他:「三千五百人,就你有本事?我看梅仔比你厲害,要不——」

  梅長溪連忙打斷:「小爺,梅某要統領全衛,不方便、更不習慣與人同騎。」

  朱賀霖悻悻然左顧右盼,想找個本領高強又其貌不揚的。

  蘇晏忍無可忍,指著自己的鼻子:「有沒有人問一下我的意願?我想跟誰一騎,我自己不能決定?」

  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朱賀霖:看我!

  沈柒:看我!

  梅長溪:別看我!

  蘇晏板著臉,單手抓住韁繩往馬背上爬——

  是沈柒的馬。

  朱賀霖綠著一張臉,朝沈柒咬牙嘀咕:「回京後再收拾你!」翻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梅長溪率隊緊隨左右。

  沈柒帶來的五百錦衣衛斷後。

  策馬疾驅,勁風撲面,蘇晏在顛簸中向後靠在沈柒懷中。

  沈柒一手握韁,一手攬住他的腰身。

  「一年零七個月……」蘇晏喃喃道,「自去年春,我離京再去陝西,我們已經整整一年零七個月沒有見過面了。」

  沈柒攬在他腰間的手臂用力收緊,強行壓制著灼痛的飢餓感——這股飢餓並非來自腸胃,而是魂魄中長久無法得到安撫與慰藉的空洞,在身體上產生的投影。

  飢餓到甚至說不出思念兩個字,也不想再問蘇晏是否思念,只想就這麼奔馳到天涯海角,在一處野曠天低的地方停下,狠狠肏他,往死里肏他。

  他側低著頭,從後方像狼一樣叼住蘇晏的頸肉,鼻息滾燙而迫切。

  蘇晏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感到身後有物頂著他的尾椎,隨著馬背顛簸,上下摩擦。

  馬鞭掛在鞍側,沈柒將空出的那隻手,伸進同乘者的裙袍,握住了馬鞍上的另一支鞭。

  蘇晏渾身發熱發顫,腳尖緊緊勾住了馬鐙。

  「七郎……我很擔心,尤其你去了河南之後,」他在風中低喘,斷斷續續地說,「越是擔心,就越是夢不見你……這一年多,你出現在我夢中的次數寥寥可數……」

  沈柒不禁咬住了他的頸窩,沉聲問:「寥寥可數的那幾次,你夢到我什麼?」

  久違的淚水湧出眼眶,蘇晏說:「夢見與你廝守,有時短得像一場夢,有時像一生那麼長。」

  第296章 孝陵衛不怕死

  深秋的清晨,寒意沁人心脾,呵氣成霧。

  道路兩側草木搖霜,疾馳的馬蹄踏過路面,震落了秋葉上的蒙蒙霜沫。

  這支北上的隊伍已日夜兼程地奔行了十餘日。一路上風餐露宿,十分艱苦,孝陵衛的騎兵們卻毫無怨言,只因使命在身———用最短的時間,護送太子殿下安全返回京城。

  路上並不安全。剛從南京啟程不久,殿後的錦衣衛探子就發現有人尾隨。

  沈柒推測尾隨者是被他打退後仍賊心不死的那批慶州軍。對方人少,不敢與他們正面交鋒,便如耗子般偷偷摸摸跟在後面,想要找機會偷襲。

  朱賀霖、梅長溪、蘇晏與沈柒組成的四人領導小組經過商議後,決定請君入甕。

  於是在數日疲勞行軍後的某個夜晚,安營紮寨時他們假裝放鬆警惕,引誘對方來襲營。

  對方果然上當,夤夜包抄偷襲太子所在的主帳,結果被反殺個落花流水,丟下三四百具屍體後做了鳥獸散。

  蘇晏有點震驚:「慶州軍當年在衛途手裡也算是赫赫有名,縱橫北漠幾十年,如今就這點戰鬥力?怎麼感覺還不如……陝西的響馬盜呢?」

  沈柒哂道:「在不識貨的人手中,再快的刀也會很快變鈍。何況二十年過去,衛家私蓄的這些慶州軍已是二代甚至三代,派去刺殺太子的那些人算是其中精銳,剩下的,也就是這個水平了。」

  朱賀霖摸了摸藏在懷中的偽詔,還有沈柒撿回來的殘留毒酒的小金瓶——他始終保存著這兩個證據,打算回京後向冤頭債主討個公道——不僅僅是衛家,還包括衛家背後的那隻黑手。

  「不可掉以輕心。」梅長溪提醒,「我擔心打小爺主意的,未必只有這一撥人馬。」

  蘇晏頷首:「說的對。前方五百里有個漕河渡口,倘若還發現尾隨者,小爺不妨更衣換乘漕船走一段水路,甩掉追兵後再與大部隊匯合。」

  結果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隊伍行進頗為順利,天公也作美,一直放晴。照這個速度,再有七八日就能趕至京城了。

  即將出山東地界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從九天傾倒下來,雨鞭抽打大地萬物,莫說人睜不開眼,連馬都難以辨明方向。他們只好前往臨近的小縣城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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