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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滿意地將套筒與新得到的情報收入懷中,頭一低,發現脖頸上抵著鋒利的刀刃,刃上寒意刺得他皮膚刺痛、手腳冰涼。

  沈柒道:「我已不耐煩再與你們這些嘍囉打交道。」

  老闆勉強笑道:「在下不是嘍囉,是守門人。」

  「那就請門後的人出來。馮去惡當年是信王的心腹,鶴先生是真空教教主,我不相信他們兩個接觸到的,也是你這個層面的嘍囉。我想問問門後的那個人,是不是瞧不起我?倘若瞧不起,那就一拍兩散。」

  老闆再次糾正:「在下不是嘍囉,是守門人。」

  沈柒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守門人,你是個死人。」

  老闆悚然急退,但還是遲一步,刀鋒從脖頸划過,割斷喉管,鮮血噴濺。

  沈柒在他的外衣上擦乾淨刀刃,送回鞘,將兩個半截套筒都收入懷中,出了窩棚,在黑暗的街道上走。

  月光將他的孤影拉得很長。

  冬夜寒風卷過光禿禿的枝丫,如泣如訴。風中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嘆道:「沈大人,好大的殺性啊。」

  沈柒沒有回頭,把手指按在刀柄上:「閣下也想和我玩這個『你在暗我在明』的遊戲?」

  那人極短地停頓了一下,道:「門後的人要見你,但你得帶著上門禮來。」

  「上門禮是什麼?」

  「……廢太子。」

  第280章 父子你站哪邊

  南京皇宮東側的春和宮,是為太子居所。

  太子給了蘇晏一枚牙牌,除了晚上宮禁時間之外,皆可以自由進出。

  蘇晏此刻就坐在春和宮的大殿內,看著手中的一份名單。

  湯山溫泉之旅延期了。因為神宮監的姚太監提供過來的失蹤者名單,很快就送到了蘇晏手上。

  一共六名內侍,都是祭陵當天給太子當嚮導,負責布置捕鹿陷阱的,爆炸過後不知所蹤。

  名單里有這六個人的姓名、年齡、籍貫、家庭情況等信息,看著都很正常,沒什麼特別之處,彼此之間也沒什麼特殊的聯繫。

  蘇晏沒看出端倪,便問太子身邊的內侍:「當日是哪位公公負責去神宮監借人?對接的是誰?」

  成勝道:「是老奴。對接的是神宮監的少監,姓林。」

  蘇晏問:「那位林公公是當場點了這六個人,還是入內寫了名單?」

  成勝回憶了一下:「當場點的。就從他身邊的隊伍里叫出來這六人。」

  「看來神宮監——」

  正在這時,太子帶著一隊侍衛穿過庭院,腳步匆匆地拾階而上,走進殿門。

  「清河來啦!」朱賀霖喚道,「聊什麼呢你們,我好像聽見在說神宮監?」

  「小爺回來了。」蘇晏起身,親手替他解了被細雨沾濕的斗篷。兩人挨得近了,朱賀霖享受似的眯起眼,悄悄吸了一口他衣領處的肥皂香味。蘇晏沒留意,接著道,「的確在說這個,我覺得神宮監從上到下都透著可疑,但沒有證據。小爺呢,有什麼發現?」

  朱賀霖把解下來的斗篷往內侍身上一丟,揮手示意他們退出殿去,隨即拉著蘇晏往榻上坐。

  「我又去了一趟鐘山,可惜半途下雨,沒能再進入爆炸現場。於是轉頭去山麓的靈谷寺,藉口給雙親祈福要連做幾場法事,然後捐了一大筆香火錢。主持看我像頭鑲金的大肥羊,牙都要笑歪了。」

  蘇晏笑著端起茶杯遞過去:「那么小爺趁機打探到了什麼?」

  朱賀霖連喝幾口,袖子一抹嘴:「那是座南朝古寺,倒不是新建的。可通往鐘山的採藥路卻是八年前所修,的確有人捐資,是南京城中的一個大富商。和尚們管他叫『錢善人』。

  「我問和尚,一年能采多少藥,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又試探道,想開個藥鋪,問能否與他們合作,結果有個執事警惕起來,把和尚們都叫去念經了。

  「回城後,小爺順便讓侍衛們去打聽,有沒有姓錢的富商,做藥材生意的。結果查了所有的藥鋪,都沒有姓錢的掌柜。」

  蘇晏思索道:「也許這個錢善人,做的並非藥材生意。他捐資給靈谷寺修建山路,假稱採藥,為的是掩蓋另一項生意。」

  「什麼生意?」朱賀霖想起侍衛在爆炸現場找到的幾塊微微閃光的石頭,心裡忽然敞亮,把打聽到的這些信息連了起來,「啊!莫非是採礦?」

  大銘律法規定,金、銀、銅、鐵這四種金屬礦以及鹽礦,只能朝廷開採,嚴禁私人開採,凡盜礦偷采者,一經查處嚴懲不貸。

  蘇晏也懷疑修建那些山路與滑索的用途,倘若能驗出他們撿到的石頭所含金屬成分,就基本能確定是不是盜礦了。

  「那些石頭如何了,找礦工驗出來了麼?」他問。

  「昨日小爺命幾名侍衛帶著石頭去找人驗看,但礦工村落距此較遠,尚未有回音。」

  朱賀霖想來想去,越發惱火,拍案道:「就在南京城外,皇陵所在的山頭,可謂是眼皮子底下,竟還有人膽敢盜礦私采!南京城的這些大小官兒們,眼睛都瞎了麼?」

  蘇晏嘆道:「盜礦之事倘若屬實,說南京官員人人都不知情,無人牽涉其中乃至包庇、勾結,我是萬萬不信的。」

  朱賀霖與他看法一致,抓起那張嚮導名單:「小爺看神宮監就夠可疑的!他們就在鐘山孝陵內,十有八九監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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