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藍喜笑道:「奴婢明白了,以後不會再多此一問。」

  眼看申時盡,皇帝對藍喜說:「你年紀漸長,精力不濟,也連續侍奉好幾夜了,今夜且去休息,叫個機靈點的來給朕研磨。」

  藍喜謝過皇帝的體恤,推薦道:「奴婢的小徒多桂兒,如今調教得不錯,讓他來伺候罷。」

  皇帝頷首。

  藍喜退出御書房,來到自己住的配房,對正在嗑瓜子的多桂兒劈頭罵道:「別嗑了,你個毛崽子!快洗涮乾淨,去書房伺候皇爺!記著,皇爺批奏本時不喜歡有聲音,你在旁邊老老實實研磨,多個屁都不准放!知道了?」

  多桂兒一哆嗦,手裡的瓜子灑了一桌:「知、知道了,爺爺!」

  藍喜嘆口氣,覺得收錯了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干孫子,怎麼調教都沒有蘇晏這個便宜世侄十分之一的沉著聰敏。但已經這樣,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多桂兒伺候了幾次,沒捅什麼簍子,藍喜也漸放下了心,接下來的兩三個月,夜裡便多讓他去御書房伺候筆墨,自己也好休息休息。

  但藍喜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蘇晏回京後的第二天夜裡,他這個不夠機靈的干孫子,就被豫王盯上了。

  -

  窗外暮色降臨,一名內侍腳步輕悄地走進御書房,將各盞燈火點燃。

  景隆帝坐於書桌後的御椅上,頭也不抬地吩咐:「過來研磨。」

  內侍低頭躬身地走過去,往歙石硯上注入一勺寒泉水,一手捉袖,一手執漆煙徽墨勻力研磨,動作輕柔優雅。

  皇帝執筆寫了幾個字,忽然嗅到了一絲清幽暗香,有種沁人心脾的熟悉感,混雜在紙墨氣味中,幾不可聞。

  他驀然擱筆,反手攥住了研磨內侍的手腕,厲聲道:「你不是多桂兒!」

  皇帝轉頭去看時,那內侍聞聲抬起臉,雙方正正打了個對眼。

  「……」

  「……」

  兩人都翕動了一下嘴唇,一時間沒能說出話。

  短暫的沉默後,皇帝無奈地嘆道:「你呀……」

  蘇晏板著臉:「奴婢奉命研磨,還請皇爺鬆手。」

  皇帝鬆了手指,見他腕上很快浮起了被勒後的紅痕,又嘆了口氣。

  蘇晏繼續研著磨,抿嘴不吭聲。

  皇帝問:「怎麼進宮的?」

  蘇晏語聲冷淡:「淨身進宮的。」

  皇帝:「……」

  墨汁都快溢出硯台了,蘇晏還在磨。皇帝捏住他的手,從他指間奪下墨條,沉聲道:「你好大的膽子!若是被御林軍發現有人冒充內侍混入皇宮,捉拿時是可以就地格殺的!」

  蘇晏道:「那臣就在臨死前大聲喊,『我腹中懷有龍胎,誰敢動我』,看皇爺見不見我。」

  這一刻皇帝的表情簡直難以言喻。

  蘇晏看著皇帝千年難得一見的石化臉,揶揄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就算真懷了,也不一定就是皇爺的。」

  皇帝手指一顫,墨條落在金磚地面,鏗然脆響聲中斷成兩截。

  第269章 卻是誰逼的誰

  墨點濺在龍袍的下擺。

  皇帝的臉色比硯台里的墨汁還黑,額角爆出了隱約可見的青筋,目光寒峭,猶勝嚴冬的冽風。

  因常年身居尊位,這股寒意自帶威壓。蘇晏一面臉皮刺痛、心底發虛,一面覺得能把皇帝氣成這樣,自己也算是真正的鐵齒鋼牙了。

  頂住!今天不給這老男人點顏色瞧,還真以為睡一次就把我拿捏住了,以為我蘇清河像其他臣子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蘇晏給自己打完氣,擺出一副倔傲面孔,毫不閃躲地直視對方。

  皇帝攥他腕子的手,轉而去捏他下頜,另一隻手則扼住了他的後頸,將他向後掀在了龍椅上。

  蘇晏拼盡全力反抗,又蹬又踢地滑下椅面,還使勁拽著龍袍的衣襟,把皇帝也拖到了地面。

  在這燭影搖曳的御書房,為君的不要了君王威儀、為臣的丟掉了臣子禮數,兩人在地面翻滾著、互相壓制著。

  深青色的金磚地面光潔如鏡,隱約倒映出動作激烈的臂與腿,靜室里只聽見一聲急促過一聲的喘息。

  皇帝把蘇晏死死壓在身下,用扯落的桌幔纏繞住他的雙臂,撕扯他的玉絛環腰帶。

  蘇晏蛇一樣扭動,用腳蹬皇帝,把一隻白色麂皮靴都給蹬掉了。

  皇帝拽掉他的腰帶往旁邊地上扔,腰帶上鑲的青玉砸出了裂紋。天子那張八風不動的臉,也隨之綻出了裂紋似的,露出底下洶湧著的,什麼臉面、禮儀與風度都已束縛不住的激潮。

  「……不一定是朕的?哈,那你倒是說說,是誰的?!」

  「誰都可能!」

  皇帝一手按著蘇晏的雙臂,一手繼續撕扯他身上藍色貼里的肋側系帶:「你這可是龍胎!」

  蘇晏從絞成了繩索的桌幔中掙出一隻胳膊,與皇帝的手指較著勁:「是太子的!皇爺不是早就責罵過臣,說臣用淫穢之物敗壞太子心性,還賞了臣五十廷杖?可惜臣死性不改,又去勾引太子殿下,實乃不知廉恥!」

  「刺啦」一聲,不僅是系帶,整件貼里沿著腰側被撕開。皇帝像剝栗子一樣將蘇晏硬是從殼中剝出,卻難免要被尖刺扎傷:「——胡言亂語!朕什麼時候指責過你……勾引太子?」

  身下墊著朱紅桌幔與藍色外袍,僅剩的素白中衣便顯得格外單薄。蘇晏疲累地喘著氣,仍未放棄掙扎抵抗:「若非臣不知廉恥地勾引了太子殿下,春宮圖從何而來?皇爺不就是因為這事兒才疏遠了臣,一口一個『不見』?如今臣統統認罪,要殺要剮都由皇爺,皇爺可還滿意?」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