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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棵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樹冠從胸膛攀過雙肩,虬干與藤蔓盤踞在腹部,紮根到了小腹之下,被下身的長褲遮住。

  騎兵們看著這幅極具衝擊力的樹形刺青,變色驚呼:「——是神樹!」

  如此巨大繁浩的神樹刺青,普通的瓦剌人根本沒有資格刺在身上,一旦被發現逾矩僭越,就會被處以極刑。更何況,這樣的刺青需要許多熟練的刺青師合力完成,所需的人工與時間就連貴族也耗費不起。

  只有王族,才有資格與能力承載來自神樹的福澤。

  男子沉聲道:「看著我,認不出我了嗎,瓦剌的勇士們?」

  騎兵們瞪大了眼睛打量他。

  「我是汗王虎闊力的長子,神樹之子,你們的儲君!」

  騎兵們陷入詭異的沉寂,突然,一聲嘶吼劃破了遼闊而寧靜的草原——

  「阿勒坦!」

  緊接著,嘯聲四起:

  「阿勒坦!」

  「阿勒坦!」

  「我們的黃金王子——回來了!」

  第257章 番外之君有疾

  蘇晏放下筆,輕輕吹乾紙頁上的墨汁,將這本新出爐的《劾衛氏十二罪疏》疊好放在桌角,揉了幾下仍隱隱作痛的胸口。

  小北捧著個木盤進來,提醒道:「大人,該吃藥了。」

  與「大郎,該吃藥了」僅一字之差。蘇晏抽了抽嘴角:「聽著有點不吉利,換個說法?」

  蘇小北有點莫名其妙,但仍聽話地改了口:「老爺,趁熱喝藥效好。」

  蘇老爺滿意地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一口悶,隨即抓起個解苦的果脯含著。

  「小京還沒回來?」

  「沒見著。他還是小孩子心性,貪玩,許是又拐去集市上閒逛、買吃食了。」

  說話間,聽見門外聲音由遠及近:「大人!大人我打聽到了——」

  小北忍不住搖頭:「我還以為他近來沉穩些了,結果一激動還是這副慌腳雞的模樣!」

  蘇晏笑道:「他那才是十四歲,你這是四十歲。」

  蘇小北低低地哼了一聲,收拾空藥碗和托盤走了,以示與另一名不成氣候的小廝高下有別。

  蘇晏笑著朝他背影道:「晚上藥里加點糖?」

  小北沒答應,逕自去準備午膳。小京進屋後,直奔蘇晏的書桌前,神情顯得有些詭異,說不出是震驚、費解,還是興奮與嘲謔。

  他氣喘吁吁道:「大人,我打聽到了——」

  「等等說!」蘇晏打斷了小京的話,心裡不禁忐忑起來,忍不住先一步東猜西想:沈柒是長春院常客?跟哪個小倌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舊情?呸,這不可能!也許長春院是他手下暗哨據點之一,那些謠言是政敵為了中傷他,故意散布的……

  如此來回做了幾番思想準備,蘇晏自覺接下來小京無論吐出什麼勁爆消息,他都能免疫了,方才說道:「你繼續。」

  小京湊到蘇晏耳畔,掩嘴道:「沈同知沈大人他——不舉!」

  蘇晏:「……」

  小京:「真的,長春院裡的哥兒私下都這麼說來著。說沈同知看著凜若秋霜、鬼神辟易,沒想到暗中卻有難言的隱疾與怪異的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神特麼不舉!蘇晏好氣又好笑。他還以為是多麼的驚人或陰謀重重的內幕,最後打聽到的竟然是如此荒唐離譜的答案。

  還「難言的隱疾」!沈柒要真不舉,那每次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是什麼,幻肢?空氣棒?

  蘇晏嘴角抽搐了兩下,以乾咳掩飾難以言喻的心情:「所謂怪異的……咳,癖好,是怎麼回事?你問的都是些什麼貨色,別是一水兒的信口開河。」

  小京道:「是當事人啊!我掏了銀子打茶圍,那小倌方才在閒聊時當做驚險經歷說給我聽的。說是他開苞那次——大概是去年三月吧,沈大人帶著刀闖進他房中,把嫖客的腿都給嚇軟了。

  「他還以為自己被錦衣衛千戶看上,正竊喜呢,誰料沈大人往窗邊的椅子上一坐,繡春刀橫放在大腿上,一臉的煞氣騰騰……」

  -

  沈柒煞氣騰騰地問:「你,是雛兒?」

  小倌暗喜而扭捏地答:「奴的確從未被人梳籠過,千戶大人……」

  沈柒撇了他,又問中年嫖客:「你,經驗如何?」

  中年嫖客兩手拎著褲頭,欲哭無淚:「小人、小人是新手,頭一次來,真的,小人不知嫖娼犯法,不知者無罪啊大人……」

  小倌一聽他撒謊,不高興了,同時想藉此賣弄耿直單純,好吸引難得的金主靠山,便一臉不解地道:「王老爺何出此言?爹爹說了,王老爺最愛給人開苞,在這長春院裡摘了不少初陽,怎麼要騙千戶大人說自己是頭一次呢?」

  沈柒正想把這瑟瑟發抖的嫖客踹出去,另外換人,聞言改變主意,將刀刃抽出雪亮的半截,對還想辯白的嫖客冷冷道:「不必廢話,現在就上。」

  「上……上什麼?」嫖客被嚇得腦子都發飄了。

  「當然是你上他,難道還是他上你不成!」沈柒目光森冷,「你把這清倌弄得舒服,我饒你一命;要是他疼一下、哭一聲,我就在你背上劃一刀。他要是流一滴血,我就送你去做太監。」

  嫖客張著嘴,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小倌先是狂喜,認為得到愛護,忽然又覺得不對勁——若是真中意他、愛護他,為何還不把這討人嫌的王老爺踢出去,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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