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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埋著頭,盯著方向盤,以為倆人已消失時,便開了半扇車窗透氣,不過一分鐘,車窗卻被人敲響。她驚恐地回頭,發現來者並非何冰寒,頓時大鬆一口氣。

  姜戍年穿著西裝,英俊的五官浮現幾分不以為然的邪氣:「在等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揮舞的雙手我都一一看見了,麼麼噠

  ☆、第十章

  馮殊阮沒理他,扶著方向盤看了看四周,遂拔了鑰匙下車。姜戍年走在她身後,維持一米距離,

  她走了幾步拐了個彎,回頭:「別跟著我。」

  姜戍年指了指前面:「我也參加婚禮。」

  她穿著淺灰單肩禮服,極簡的款式,垂墜的料子,肩頭至胸口綴了一溜邊小碎鑽,襯上如雪的肌膚,像誤入凡間的仙子。這禮服是昨兒許小樂叫司機專門送的,因馮丁垣陣陣陷入昏迷,情況十分危急,她一直守在醫院不能離開,又怕誤了今天的事兒,乾脆直接穿了禮服過來。

  這個點兒,實際有些晚了,大部分賓客已落座,就等著開展儀式。拱形花門下卻遲遲不見人影,主持人在椅子上候著,音樂攝像也已歸位待命,準備出場的新人卻發生爭執,原因是許小樂不等來馮殊阮就不願意走紅毯,找人替補不行,撤了伴郎她也不同意。

  劉無雙火了:「你丫非她不可,還跟我結什麼婚。」

  許小樂也急:「那就是我親姐明白麼?我等你這麼久才有了今天,你就不能陪我等會兒?」

  這邊焦頭爛額,那邊緊趕慢趕。馮殊阮提著禮服,越著急越走不快,進草坪時差點絆一跟頭,姜

  戍年及時彎腰扶住她,隨後便抓了她的手往前走。

  她撤了兩遍撤不開,一邊火急火燎走路一邊說:「上回沒反抗,你當我軟柿子是吧?」

  「那還不算反抗?」姜戍年笑了笑,又說,「當人伴娘還敢遲到,新娘的風頭全被你搶光了,真好意思!」

  說著,已有人發現他們倆,連忙迎了上去。許小樂回頭,就見他們手牽著手,她驚訝地吸了口氣,還沒換過氣來便聽從主持人的指揮轉身踏上紅毯。

  儀式很簡單,統共不過半小時,馮殊阮安安靜靜站著,眼睛不敢亂看,怕一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人。終於等到新娘扔捧花時,她才笑眯眯地看向許小樂,那妮子心情好,卯足了勁兒往後甩,一眾姑娘嬌笑著去搶,撲騰半天那花卻落入坐在前排的喬夏雪腿上。

  喬夏雪穿著香檳色V領長裙,頭髮盤成一個髻,無比端莊地坐著。她拎起掉落在腿上的捧花,因方才的爭搶,已有花瓣脫落。

  「我搶這個沒用。」她站起來,走向馮殊阮,「送給你吧。」

  馮殊阮頓了頓,不接不太好,那就接吧,於是伸手接過,還禮貌性地說謝謝。喬夏雪矮她半個頭,細長的臉畫著淡妝,身上的香水味一如既往濃烈,她在她跟前站了站,沒說什麼,又回了座位。

  馮殊阮就那麼拿著捧花,一派淡定地護送新人進入內場。她連喬夏雪眼角的那顆小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卻獨獨不敢看向坐在她旁邊的何冰寒。

  許小樂夫婦愛熱鬧,方才的儀式不過是道開胃菜,等進了內場開始喝酒,才算進入正題。身為伴娘,本來安排她陪桌敬酒,但是這幫人從不循規蹈矩,規規矩矩喝不過兩桌,便散了架像開放的動物園,逮誰把誰往水裡拋,幹什麼的都有,反正怎麼開心怎麼來。

  這伴娘的用處便沒有了,她看許小樂混在人群里正在興頭上,乾脆自己端了杯酒去有玻璃頂的廊架下透氣。那廊架上的藤蔓綠郁蔥蔥,其間綻放朵朵白花,看上去沁人心脾。

  她走了不過七八步,再回頭,卻撞上尾隨而來的何冰寒。他穿著西服,目不轉睛盯著她,憂鬱沉著,像是早在等她回頭。

  「好久不見。」何冰寒開口,就那麼站著沒動,等了會兒才問,「你還好麼?」

  既然躲避不了,不如好好兒面對。她極快調整心態,極輕地聳了聳肩:「還不錯。」

  他看了她半天,再開口時聲音變得低沉,連帶眼神也很憂鬱:「你還在怪我?」

  她咽下口中的酒,一瞬間表情有些複雜,正要開口,卻忽聞一聲呼喚:「你在這兒幹嘛?」

  緊接著是高跟鞋的篤篤聲,喬夏雪往前探了半個身子,看見這頭站了馮殊阮,於是繼續往前走,滿臉堆笑:「你也在哪。」

  她笑著點了點頭,苦惱於那遠遠傳來的香水味兒。喬夏雪伸手挽住何冰寒的胳膊,往他耳朵邊靠了靠,放低了聲音說:「那邊好幾個人等著你呢?」

  又轉頭對著馮殊阮笑:「不好意思啊。」

  馮殊阮豪氣雲干地做了個「請便」的姿勢,依著廊柱繼續喝酒。何冰寒看著她的側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喬夏雪扯了扯胳膊:「走啦。」

  倆人的腳步聲伴隨著陣陣香氣漸行漸遠,就像那些往事終有遺忘的一天。其實不去回想時,她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可偏偏偶爾想起來,人和事都歷歷在目。對於過去,她說不上來是懷念還是遺憾,但想不通的仍舊關於何冰寒,他出生坎坷,一心想著脫貧致富,卻放著馮家這麼大棵樹不攀,選擇財力減半的喬夏雪。

  最令人沮喪的是盼著被人利用,人卻不屑一顧。可能他是真愛喬夏雪,既然如此,又何必對她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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