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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虎御前呢?虎御前到哪裡去了?

  沒有人能夠回答上這個問題。自從螢丸消失後,明石國行就再也沒有和別人主動說過話。總是隨山伏國廣出去修行的山姥切國廣對白帝城裡的事情漠不關心,燭台切光忠與大俱利伽羅是從別的本丸過來的……

  壓切長谷部從來不願意聽從除了自己侍奉的主人以外的命令,多次試探也不能問出一絲線索。

  直到那一天虎御前敲開了犬山城的大門,要求借宿一晚。

  我連忙讓她在最好的一間房裡住下。她說她剛從現世回來,然後問我們這裡的情況。我記得我說,失去人類審神者的控制,各類奇怪的記憶混進大腦總歸讓人有些心裡發毛*。我總以為自己是個家裡經營打糕店的男高中生。旁邊燭台切光忠不合時宜地嘟囔了一句Mamma Mia,還吹出一個藍色泡泡。

  我好像又看見她嘴角的不自然顫動。在她離開大阪城前也是同樣的表情。那抹微笑中究竟暗含了多少意義呢?我想究其我一生大概都無法研究明白,所以我只想著就這樣坐在她旁邊,聽她眉飛色舞地比劃現世人類的各種發明,或者傻傻地什麼都不說,察覺到我的目光後聳聳肩,背過頭去撥弄自己的黑色長髮。

  如果那時候我知道她心裡盤算著什麼就好了,哪怕為此我會再次失去記憶也好。然而為時已晚。第二天,她捉來的刀匠在她的脅迫下重新鍛造了她,使她更加地接近“人”。新加入的大量玉鋼與砥石將會消磨掉她的所有記憶,這是徹底靠近人類形態的代價。我的兄弟們表示,這位女性付喪神身上的人類氣味比任何一位付喪神都要強烈,混過政府那一關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了。

  可是她現在沒有關於你的一分一毫的記憶了吧。燭台切光忠揶揄著整晚守在她身邊的我。

  壓切長谷部請來沒有放棄尋找自己妻子的鶴丸國永,據說他曾經與虎御前一同尋找白帝城的青江。他與我們共同商議了虎御前醒來後的計劃。包括把她當做不合格的人類審神者再次提交給政府培訓,把她在現世的身份文件藏好,以及解釋她的來歷,恐嚇她乖乖聽我話等等具體細節。我不想失去她。

  鶴丸提醒我,這豈不是和三條宗近相似的高壓政策嘛?

  我沒有否認,心裡想的是假使如同你和那位不負責任的人類審神者一樣自由地無拘無束,豈不是要引來類似的悲劇結果嘛?

  她健康安全地如我所願地醒來了。可是每次我想靠近她的時候,她總是想逃走。那我只好順著她的意思,默默地在遠處。出戰許可後我立刻跑出去遠征,希望能喚起她的注意,可惜沒有成功。她倒是一直念叨著要養些狐狸或者薩摩耶之類的犬科動物。我立刻想到了我的一位遠方親戚。每次走之前我總不忘記提醒壓切長谷部看好虎御前,還有蠢蠢欲動的燭台切光忠。

  然而這位壓切長谷部實在是太疏忽大意了,我不得不威脅以刀解的威脅使他聽命於我。可是仍然無濟於事,直到青江再次聯繫我說,他願意幫我照看虎御前。

  大概這次政府獎勵的溫泉旅行能夠讓她好好放鬆一陣吧。但是我還是很想念日記里曾經寫到的,漫天煙花下她眼神似水的溫柔情狀。

  濃州関兼定歌仙之章一

  每天將花朵定格在這隻花瓶中的這一刻,我都在想,明天的這一刻是否會存在?明天的我是否會存在?我究竟什麼時候會忘記做這件事呢?

  我以為空空無也的白帝城在冬夜會毫無聲響地緘默,牆角卻伸出一片臘梅。生鏽花園剪刀有些鈍,乾脆換成自己的佩刀可好?

  站在牆邊的石頭上,不遠處征戰者的帳篷邊冒出點點菸火依稀可見。我捏著香氣襲人的兩條臘梅退回到茶室里,牆角處素色花瓶等待得百無聊賴。花道應當是大家閨秀必修的本領,可惜家破人亡,閨秀被擄掠走。現在當家的兄長一個人舉辦妹妹生日的紀念活動也不得不終止了。說不定下一秒圍城者便會吹響進攻的號角。

  我就知道我與粟田口家的人天生合不來。他們家年齡最長的鬼丸國綱殿整天靠組織地下偶像活動賺錢倒也發了家,不必在檢非違使的大軍里賣力氣。而看上去正經的另一位太刀卻一直讓我感到不太自然。

  據說,如果你想完全留住一個人類,就順從他,無條件服務他。在無形中插手他的一切,幫助他。讓他依賴你,習慣你。等他已經把你納入必需品的時候,離開他。他就會發現根本過不了失去了你的生活,沒有了你的他,什麼都不是。

  所以我現在每次見到那些跟在審神者身後恭敬順服的付喪神,心中不免波瀾略起——大概他們真的是對人類審神者有所企圖吧。

  或許此類想法被作為付喪神的一期一振察覺到了,自從上次離開白帝城後,我發現自己一直非常不走運地在各處被粟田口家的軍隊圍攻。

  或許是復仇吧?我以前對很多人吐槽過他的服裝品味問題。普魯士藍的雙排扣軍服外面的裝飾物只能有肩頭的垂墜,圍一圈艷紅布條算什麼樣啊?

  白帝城的藥研藤四郎留下的剪刀還算鋒利,手中的枝條瞬間修剪完畢。我不禁湧上一陣寒意,這一次的敵軍來自那座神秘出現的犬山城。據說那一座城裡的自由意志勝過任何本丸,審神者放任付喪神自由出戰進軍,搶奪過路隊伍的物資甚至審神者人類。前幾日據說剛獲得政府認可,這下更是所向無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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