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把他的朋友叫過來。」伊里阿爾特邊把責備的目光投向薩巴爾薩邊說道。薩巴爾薩出去之後,他轉向阿麥亞。

  「對不起,他不知道。電話里警局的人跟我說弗雷迪和安妮有關聯。這也就是局長想見我們的原因。」

  幾分鐘後,薩巴爾薩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進來了。他很瘦,瘦骨嶙峋,棕色的皮膚,穿著大大的牛仔褲和黑色搖粒絨上衣,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瘦小了,似乎他的身子快消失在衣服里了。雖然他經歷了一個痛苦緊張的時刻,但是現在他臉上泛起滿意的紅光,也許是因為他開始對發生的一切感興趣了。

  「這是安赫爾·奧斯托拉薩。這兩位是阿麥亞和伊里阿爾特警探。」阿麥亞和他握手,感到他的手有些發抖。他似乎已經做好了再

  把整個故事說一遍的準備,但阿麥亞卻提出了之前沒有問過的問題。他似乎有些失望。

  「你和弗雷迪是很親密的朋友嗎?」

  「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們一起去上小學,然後一起上高中,直到他後來輟學。我們總是一夥的。」

  「你們的親密程度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嗎?我指的是私人事情。」「這……我想應該是的。」

  「那你認識安妮·阿爾比蘇嗎?」

  「所有人都認識她。艾利松多鎮是個很小的地方。」他解釋道,「而且安妮是個很引人注目的女孩兒。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他笑著對伊里阿爾特和薩巴爾薩說,似乎是為了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男人間的共識,但是沒有得到兩位警探的回應。

  「弗雷迪和安妮·阿爾比蘇是情人關係嗎?」

  「沒有,您說什麼?這當然不可能!」他憤怒地說。

  「那弗雷迪有沒有跟你提過,覺得安妮很有吸引力或他喜歡安妮?」「您在暗示什麼?安妮是個孩子,一個漂亮的孩子而已……也許

  我們開過玩笑,您知道我們男人喜歡開玩笑。」他又把視線轉到伊里阿爾特和薩巴爾薩身上,似乎在尋求他們的支持。這兩位警探再次當作沒看見。「我們也許說過安妮很漂亮,對於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來說,她發育得很好,但是我不確定這是弗雷迪說的,還是別人說的,我們表示贊同。」

  「誰?是誰說過這樣的話?」阿麥亞堅持地追問。「我不知道,我發誓,我不記得了。」

  「好的。也許我們後面還需要你的幫助。你現在可以走了。」

  他感到很驚訝。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覺得很悲傷,仿佛不知道應該把手放在哪裡。最後他還是把手伸進口袋最深處,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大廳。

  這時,醫生帶著不爽的表情走進來,掃視了一下所有在場的警探。他顯得更加不耐煩了。在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他完全忽視了阿麥亞的存在,直接對著伊里阿爾特和薩巴爾薩說:

  「阿爾·弗雷迪·貝拉利先生脊髓損傷嚴重,氣管部分破裂。你們明白這有多嚴重嗎?」他掃視了一下兩個男警探,繼續說,「換句話說,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存活下來的,他真的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了。脊髓損傷是我們最擔心的。我們認為,也許過段時間他可以恢復一些行動力,但是他可能再也不能走路了。你們聽懂了嗎?」

  「這些傷是自殺引起的嗎?」伊里阿爾特問。

  「我認為是的,毫無疑問,這些傷是自殺窒息留下的。」「有沒有可能別人『幫助』他上吊?」

  「在他身上,沒有自我防衛留下的傷痕,沒有抓傷,也沒有推搡、打鬥留下的瘀血。他走上樓梯,將繩子捆綁在樓梯上和自己脖子上,然後跳下去。他身上的傷痕是窒息留下的。在繩子留下的瘀痕下,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在上吊之前已經窒息。我說明白了嗎?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那我就把這起已經解密的案件留給你們了。我要去工作了。」

  阿麥亞認真地看著他,頭微微倒向一邊。

  「請等一下,醫生……」阿麥亞上前一步,和醫生之前的距離幾乎只有幾厘米。她念著醫生胸前的牌子:「馬丁內斯·拉雷亞醫生,是嗎?」

  醫生後退了一步,明顯是被嚇到了。

  「我是薩拉沙警探,警察局負責兇殺案的警探。在我現在負責的案子中,貝拉利先生是個很重要的角色。您明白嗎?」

  「好的,這……」

  「我想要審問他。這很重要。」

  「這不可能。」他有些猶豫地說,同時,他抬起手表示妥協。阿麥亞又往前踏了一步。

  「我覺得您雖然是個聰明人,但是您沒有聽明白我的話。這個男人是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嫌疑犯,我必須審問他。」

  醫生向後又退了幾步,幾乎已經退到走廊里了。

  「如果他是殺人犯,你們可以放心,因為他哪裡都去不了:他背部受傷、氣管破裂,有一根管子從他的嘴裡一直插到肺部,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雖然他可以被叫醒,但是我不會去叫醒他。他現在無法說話,無法寫字,連睫毛都動不了。」醫生又後退了一步,走到走廊上。「女士,您和我一起來吧。」他低聲說,「我讓您看一下病人,但是我只給您兩分鐘,只能透過窗子看。」

  阿麥亞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到弗雷迪的病房。

  弗雷迪的病房和其他的病房一樣有一張病床,但是其他的部分更像是一個實驗室、飛機機艙或是科幻電影裡的場景。弗雷迪身上插滿了管子和線,頭被像頭盔一樣的墊子固定起來,幾乎連人都看不見了。他的口中插著一根管子,這根管子用一個白色的支架固定在臉上。阿麥亞覺得這根管子特別粗,和弗雷迪蒼白的臉相比,顯得更加突兀。只有在浮腫的眼皮上能看到紫色的瘀血,一滴閃著珍珠般光澤的眼淚從眼眶一直滑落到耳邊。那天早上在公墓見到的弗雷迪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阿麥亞的眼前。阿麥亞看了弗雷迪許久,她問自己有沒有對他感到一絲同情。她覺得答案是肯定的。面對這個被摧毀的生命,她感到惋惜,但是她還是想一探究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