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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換一種評價標準,拿刻苦程度來評價一個人是否算得上天才,那麼寧奕一定是一個天才。

  修行上無論出了什麼問題,大或者小,他一定會弄清楚,問明白。

  絕不會有絲毫的遺漏。

  所以寧奕的基礎非常牢固。

  他觀察著體內的神性,在以一種緩慢而又不可阻擋的趨勢衍生,並沒有驚慌,也沒有任何欣喜或者焦慮的意味,默默抬起手掌,將那柄細雪吸入掌心。

  果然。

  在自己刻意的控制之下,這些衍生出來的神性,就這麼被細雪的劍骨吞噬殆盡。

  白骨平原需要「神性」作為養料。

  寧奕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如果不出意外……像後山那樣神擋殺神的一劍,需要付出巨大而苛刻的代價,最有可能的,就是消耗掉數量龐大的「神性」。

  這些剛剛衍生出來的「神性」,一夜之間,竟然有了三四滴水滴的樣子,寧奕眯起雙眼,操縱意識,將這些神性水滴,全都被吸入白骨平原當中。

  不出預料的,毫無動靜,如同泥牛入海。

  寧奕倒是笑了,「神性」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即便是無物之主,也無法占為己有……但骨笛似乎並非如此,它接納和吸收一切的神性,大敞門戶,有主人的,無主人的,全都歡迎之至。

  看來自己想要再揮出這麼一劍,或者想要召喚出「執劍者」,與白骨平原里的意識溝通,還需要不少的神性。

  寧奕想到了感業寺里的那個女孩,她體內的「神性寶藏」,被挖掘出來的,絕不只是這麼一些,如果不出意外,神性覺醒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到時候可就不是一滴一滴的匯聚衍生了。

  他莫名的覺得有些擔心。

  不知道那個叫徐清焰的姑娘,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

  ……

  寧奕和丫頭,在小霜山收拾了一下,稍作整頓,幾天之後,雪勢停歇,與師姐和兩位師兄簡單道了個別,便將離開的念頭,告知了教宗大人。

  大雪天,教宗的麻袍道者換上了一聲潔白的大氅,看起來比雪還乾淨,恭候在山門外,不過小半個時辰,白木車廂便從歇足的地方行了出來。

  白色駿馬打著響鼻,輕輕跺足。

  教宗陳懿揉搓著雙手,在白木車廂里,車廂車簾被拉開,倒映出外面雪地的明亮光芒,他笑著望向一前一後上車的兩人,招呼道:「寧奕先生,裴煩姑娘。」

  「教宗大人,天氣古怪……冷得很,您要多加些衣服。咦,週遊先生去哪裡了?」寧奕有些疑惑。

  陳懿解釋道:「週遊先生看完葬禮,便離開蜀山了……徐藏前輩死了,先生便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

  寧奕能夠明白,週遊的確是這麼一個性格的人物,徐藏放蕩不羈,週遊則是克制自己,風波落定之後,應該已經回到了紫霄宮,重新閉關。

  年輕的教宗看著坐上車廂的一男一女,在兩個人茫然的目光當中,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寧奕黑衫外面套著一大件黑羔裘,左右兩邊,雲肩潔白如雪,看起來古樸又老氣,像是獵戶的子嗣……事實上,這件衣袍,的確是寧奕偶爾下山時候,在一家淳樸獵戶那兒買到的。

  大隋南北分開,蜀山地界應該算是南人,去年甚至未曾下雪,很少禦寒,寧奕當初下山買了許多,考慮到可能會下大雪,便買了這些衣服,如今迎上這場大雪,氣溫驟降,倒是派上了一些用場。

  裴煩跟寧奕差不多,兩個人裹著一圈又一圈,臃腫的像是粽子,讓陳懿忍俊不禁。

  他們跟自己不一樣,修行者哪裡需要穿那麼多?

  修行者只需要拿星輝罩住體表薄薄的一層,大雪也好,大雨也好,都無需擔憂寒冷。

  麻袍道者大多披著大氅,其實他們換上輕薄披風亦可,只不過那樣行走在冰天雪地當中,實在太引人注目。

  陳懿笑著說道:「你們這算是什麼?獵戶出山?」

  寧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陳懿哪裡知道,這兩位,在西嶺的時候,沒少挨餓受凍。

  丫頭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在大雪時候,能夠風風光光穿上過冬的衣袍,有熱飯吃熱水喝,有個暖和的地方能夠睡覺。

  寧奕上車之後,笑著說道:「教宗大人,路途遙遠,麻煩您了。」

  陳懿搖了搖頭,他認真說道:「寧奕先生,不麻煩的。」

  的確不麻煩。

  這節馬車,白木車廂,四角懸掛著的道宗三清鈴,以及裡面那個少年的身份,都註定了這一行,不會遇到任何的麻煩。

  從蜀山到大隋天都皇城,在麻袍道者不斷刻畫陣法加速的前提下,大約需要七八天,路途也不算如何遙遠。

  重要的是安全。

  如果不是教宗願意出手相助,寧奕說不定真的會在蜀山上再一次枯守一年。

  空中響起一聲清鳴。

  寧奕掀開車廂,看到外面的雪氣浩渺,有一隻火紅色的飛鳥,掠過長空。

  陳懿輕聲說道:「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鳥,名字叫『烈麝』。」

  寧奕聽說過這種鳥,永遠翱翔在天空中的自由之鳥,這種鳥生性不羈,漂泊終老,幾乎不可能被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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