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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六章 風雲突變

  聖駕從河槽啟程,經丫髻山、袛園寺抵達南石槽行宮只用了三天。鄭親王和怡親王等幾位贊襄大臣這三天一如既往地忙,邊趕路邊處理了幾件大事!

  一是通過往來公文與留守京城的內閣大學士及六部九卿,會同議上大行皇帝諡號,曰顯皇帝,廟號曰文宗,上配列祖,同為百世不祧之廟;二是擬定「祺祥」為新年號;三是謹擬崇上母后皇太后徽號為慈安皇太后,聖母皇太后徽號為慈禧皇太后;

  韓秀峰不曉得兩宮太后有沒有代皇上點頭,只曉得河槽乃京營與直隸駐防八旗及直隸綠營防區交界處,不但留守京城的京營八旗都統率兵來了,甚至連恭親王、周祖蔭、桂良和文祥等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也已奉旨來此迎駕。

  雖然沒見著大行皇帝梓宮,但他們就已經哭得昏天暗地。

  據在一個在裡頭伺候了大半天的太監說,兩位太后也哭的很傷心,但依然強忍著悲痛召見王公大臣。

  鄭親王和怡親王不好也不敢阻攔,不然就是欺負「孤兒寡母」,真要是激起公憤,真可能會被那些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給生吞活剝了。這一切讓韓秀峰意識到儘管他們中好幾位既是軍機大臣也是先帝託孤的贊襄大臣,但他們今後的話十有八九不好使了,就算亮出大行皇帝遺詔也不好使!

  正尋思肅順要是看到這一切會作何感想,文祥快步走了過來,不等他開口就看著他和他身邊的王千里、王河東和慶賢道:「皇上口諭,上駟院卿韓秀峰等接旨。」

  「臣韓秀峰(王河東),恭請聖安!」

  「聖躬安。」文祥清清嗓子,緊盯著四人道:「以護駕有功,著上駟院卿韓秀峰隨駕回京;以殺夷出力,帶兵有方,賞宣化鎮副將王河東武勇巴圖魯勇號,並著王河東統帶河營員弁,即刻赴山東聽候僧格林沁差遣!」

  韓秀峰大吃一驚,心想這哪裡是皇上的口諭,分明是兩宮太后的主意。

  想到皇上再年幼也是皇上,本應該有所作為的鄭親王、怡親王和穆蔭等人卻沒任何作為,而有主見能有所作為的肅順這會兒很可能還沒到密雲,遠水解不了近渴,韓秀峰只能硬著頭皮道:「臣遵旨。」

  王河東一樣不想就這麼去山東,更不想去僧格林沁麾下效力,但又不敢抗旨,也急忙磕頭謝恩。

  見韓秀峰沒公然抗旨,文祥稍稍松下口氣,接著道:「南苑郎中王千里,辦事勤勉,精通夷務,著在總理衙門章京上行走;以辦差得力,賞已革通政使司參議慶賢五品頂帶,授理藩院理事官,欽此。」

  「臣遵旨。」

  「奴才領旨,奴才謝皇上隆恩。」

  是接著做南苑郎中,還是去總理衙門當差,王千里其實無所謂。但慶賢的感覺則完全不一樣,雖算不上官復原職,但他已經不再是犯官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甚至能想像到只要好好為朝廷效力,不但他大哥早晚能從苦寒之地回京,連他被賜死的阿瑪早晚都能沉冤得雪。

  正因為如此,他真叫個感恩涕零,不斷地磕頭謝恩。要不是文祥將他扶起,額頭都可能會磕破。

  他守得雲開見月明,韓秀峰打心眼裡為他高興,可想到眼前的形勢,想到被遠遠拉在後頭的肅順,心裡又不是滋味兒。

  正胡思亂想,勸慰了一番的文祥回頭道:「志行,河東他們去山東這一路上的糧餉,我已奉旨幫著張羅好了,你大可不必為此擔心。」

  「博川兄,這個時候讓他們去山東合適嗎?」韓秀峰緊盯著他問。

  「之前光顧著剿長毛,沒曾想捻匪比長毛還要難對付,僧格林沁那邊十分吃緊,已經連上了四道摺子奏請調兵,而眼下真正能上陣殺賊的兵就剩河營了。」文祥一邊陪著他往前頭走,一邊接著道:「其實,派河東他們去山東還有一層考慮。」

  「什麼考慮?」韓秀峰低聲問。

  「先帝巡幸木蘭前,你不是率河東他們在八里橋打過一仗嗎,還斃傷不少洋兵。因為這事,河東他們被洋人惦記上了。要是讓河營留在京畿,不但有礙和局,搞不好會再起兵釁。而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就這些?」

  「就這樣,志行,你究竟想問什麼?」

  韓秀峰迴頭看看身後,見周圍沒別人,直言不諱地問:「博川兄,這事鄭親王、怡親王和穆蔭他們曉得嗎?」

  「曉得啊,不信你大可去問。」文祥嘴上雖這麼說,但眼神卻有些不對勁。

  韓秀峰沉默了片刻,緊盯著他意味深長地說:「不問了,要是連老兄您都不信,我韓秀峰還能相信誰!」

  文祥突然轉過身,遙望著正在幾個侍衛催促下開拔的河營將士,輕描淡寫地說:「志行,都說傻人有傻福,以前我不信,現在信了。先帝健在時,大頭聖眷恩隆。現在先帝駕崩了,皇上和兩宮太后竟一樣覺得他老實可用。」

  「是嗎,這麼說大頭又能升官?」

  「升不升我不曉得,但我敢斷定他一定不會丟官。」文祥頓了頓,又說道:「鈺兒也挺好的,聽說她這些天一直在太后身邊伺候。」

  韓秀峰很清楚他不會無緣無故提大頭,更不會無緣無故提任鈺兒,心不在焉地說:「是啊,她這些天一直在太后身邊伺候,我也有好幾天沒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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