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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知道這一按意味著什麼,感激地抬頭看了看嚴肅,嚴肅也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莊嚴,出來一下。」
張大炮忽然出現在排房的門口,朝莊嚴招了招手。
莊嚴起身出去,張大炮說:「陪我走走。」
兩人開始沿著水泥路,一直走到器械場,又從器械場慢慢踱回障礙場邊,最後在障礙場邊的那一排整齊的樹下停住了。
張大炮一拳砸在樹幹上,樹抖了一下,落下幾片葉子。
他說:「今天的事,大隊長找你談了?」
「嗯。」莊嚴點頭。
張大炮長嘆了口氣說:「這事在部隊來說還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今天師首長也在場。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你很喜歡那個姑娘?」
莊嚴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反感她。」
張大炮說:「那就是有好感了。說起來,這事就跟在學校里早戀一個樣。你說,如果你們談上了,那姑娘每個禮拜這麼跑,學習能好?她父母沒意見?」
莊嚴沒敢回答。
事情明擺著,要像余慧君這樣每個禮拜跑兩次部隊,恐怕她父母知道肯定會不高興。
「看來你也是知道後果的。」張大炮說:「還有半個月就要去軍里參加比武了,說實話,作為射擊尖子隊的隊長,我當然不希望我的隊員分心。可是,男女的事情,我張成遠也沒有多少豐富經驗,沒法幫你做個判斷。」
「只是我得提醒你,人這輩子總得有所選擇,很多時候,你不能不面對兩難的境地,魚與熊掌,如果只能選一個,你到底要的是什麼。這就跟你在戰場上打仗一樣,上級讓你去敵後執行偵察任務,中途遇到了意外情況要求你臨時做出正確的判斷,首長也幫不了你拿主意,因為即便是首長也沒法知道現場的具體情況。就像你,沒人可以評判你和那個女學生之間到底是不是真感情,值不值得你放棄一切這麼做?」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如果你決意和那個女學生繼續這麼下去,你會被調走,然後她的感情你能判斷是不是就能堅持下去?堅持多久?如果你們是真感情,如果你們有緣分,將來不管怎麼樣你們還是會遇到,還是會在一起,如果沒緣分或者只是海市蜃樓,等你放棄了自己為之奮鬥的一切,將來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孰輕孰重,什麼才是你想要的,是不是你來當兵只是為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這個得讓自己判斷。」
張大炮這一番結合了軍事和現實情感的「高論」確實讓莊嚴頗為震撼。
對,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
他突然想起了和父親在醫院裡的談話,想起了自己和父親打賭,要超過他的軍功章數量。
這次去集團軍比武,很顯然是個印證自己能力的機會,也是一個舞台。
如果放棄……
下一次集團軍比武至少兩三年後,自己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可是,那一頭,腦海里又閃過余慧君那張臉,距離只有二十厘米,那張乾淨的臉,甜得沁人心脾的笑容,還有招牌式的兩隻小虎牙。
那是一副多麼令人難忘的笑容……
「好吧,我今天只是奉命和你進行談話的。」張大炮說,「當然,即便不是奉命,我也想和你談談。明天早上,你可以做出你的決定,不用告訴我。如果你決定留下好好當兵,去參加比武,那麼早上你出操的時候就穿好自己的裝備出來參加集合。如果你決定為那個女學生放棄一切,當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溫莎公爵,明早就不用集合了,在排房裡收拾你的行李吧,我會安排車中午送你走。」
第408章 我恨你一輩子!
清晨,起床號和往日一樣飄蕩在營區上空。
張大炮站在營房前,手裡手裡拿著表秒,一會兒低頭看表,一會兒抬頭望向排房門口。
一個隊員出來了……
然後是兩個……
三個……
已經跑出排房的隊員們一個個站在草坪上列隊、集合……
張大炮的眉頭皺了起來。
當門口出現莊嚴的身影,張大炮那張臉總算舒展開來。
「報告!隊員莊嚴請求入列!」
張大炮咧嘴一笑,一揚頭,聲音就像在敲鑼,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入列!」
那天早晨,和往常一樣是體能訓練。
早上一開始,例行是一次十公里的負重跑。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但例外的是,莊嚴那天跑了個第一。
不是射擊尖子集訓隊第一,而是射擊隊和障礙隊的第一。
對於往常經常和莊嚴肩並肩,你超我,我趕上你的徐興國來說,那是他最鬱悶的一天。
集中參加尖子集訓已經一個月了,莊嚴在早晨的負重跑里從沒有超過自己,頂多和自己跑個肩並肩。
但是這一天,徐興國覺得耳邊一涼,莊嚴風一樣從身旁超了過去,無論他怎麼發力去追,都追不上。
那天一整天,尖子射擊隊仍舊按照慣例拉到射擊場進行現場教學指導和實彈射擊訓練。
槍聲密集地響了一個早上。
下午2點,大門崗外。
余慧君和幾個小閨蜜被一臉嚴肅的哨兵攔了下來。
「我是來找我們教官的,他叫莊嚴,我今天生日,和他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