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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慧君看著這個已經見過無數次,以前總會順利將自己放行的哨兵,內心裡驚訝不已。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莊嚴也沒有跟我們這裡說過有人要來找她。」哨兵冷冰冰地說。

  ……

  那天黃昏收操,莊嚴回到排房,剛放下槍,門崗哨兵就出現在排房門口。

  「莊嚴,來一下。」

  出了門,哨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

  這是一張印有黑色格子的紙張,看起來不是信紙,倒有點像門崗那邊登記用的記錄紙。

  「她非得問我要筆要紙,我只能撕了一張給她。」哨兵忽然擺起手,說:「不過我可沒看她寫什麼,我也沒偷看裡頭寫什麼。」

  莊嚴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我知道,謝謝了。」

  哨兵微微嘆氣道:「其實……那小丫頭挺可憐的……哭了好一陣,唉……」

  說完,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好轉身走了。

  莊嚴拿著那張紙,沿著營房拐入了曬衣場後面,那裡是三中隊班長燒學生來信的地方。

  坐在水溝邊,莊嚴慢慢展開那張紙。

  上面只有一句話——

  「莊嚴,我恨死你了!」

  莊嚴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也許余慧君再也不會過來教導隊找自己了,以她那種要強的性格,說恨一個人,也許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雖然很難過,但是莊嚴卻又忽然有了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誠如張大炮說的,這人吶,一輩子總需要面對無數次選擇。

  你要當一個好兵,把軍功章掛滿胸前,你就得付出點什麼。

  天下任何的成績都不是白來的,任何東西都是要有舍有得,你獲得一點,就得放棄某些東西。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莊振國。

  在南疆戰火紛飛的年代,在莊振國當兵的那個年代,也許自己的父親也曾經面對過無數的選擇。

  你想在戰場上橫刀立馬保家衛國實現人生價值,那麼必定就會虧欠自己的家庭。

  自己現在也是一樣。

  要麼可以不聽大隊長的警告,和地方小青年那樣,像港台歌曲唱地那樣,什麼鬼「何不瀟瀟灑灑走一回」,什麼都不管不顧,談他娘的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要麼就像現在這樣,用衝動中殘存的一絲理智最後約束住自己,繼續自己的綠色年華,繼續軍旅生涯,追逐之前自己和父親訂下的賭約,實現自己作為一個軍人的價值。

  既然選擇了,那就不要去後悔。

  因為後悔沒有一點兒價值。

  理想從來都是珍貴的。

  你要實現自己的理想,過程的途中就會放棄很多東西。

  理想之所以珍貴,就因為放棄,沒有選擇過放棄的理想是不存在的。

  可是也正因為放棄,才會選擇一往無前。

  莊嚴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啪嗒打著了,將那張余慧君留下的紙條湊到火苗上。

  雖然戒菸有一段時間了,不過莊嚴身上卻依舊帶著打火機,有事沒事會拿出來啪嗒兩下,過過手癮。

  紙條被火焰點燃,火很快蔓延開來。

  在黃昏的落日中,火焰呈現一種悽美的橘紅色。

  火焰很美麗,卻又會傷著人。

  它慢慢地在吞噬著曾經的一切,這是屬於莊嚴的一段回憶。

  飛雲山區的風吹來,捲起了灰燼,吹得四散,莊嚴鬆開手,手裡的紙輕輕地蝴蝶般飛了起來,飄向空中,越飄越遠……

  又是一個禮拜過去了。

  余慧君再也沒有出現。

  從前鐵打不動的雙休日探訪再也沒有出現。

  教導隊大門口靜悄悄地,哨兵站在門外的崗位上,似乎有些不習慣,朝遠方的道路盡頭看了好幾次。

  那個穿著粉紅色運動服的小丫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哨兵抬頭看了看天空。

  天空瓦藍瓦藍的,一點雲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忽然自言自語道:「多可惜啊,那麼漂亮的姑娘……」

  靶場邊,溫志興走到了張大炮身邊,問:「那小子狀態怎樣了?」

  張大炮看都沒看溫志興,說:「哪個小子?」

  溫志興瞥了張大炮一眼,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給自己臉子看,於是說:「我說莊嚴。」

  「莊嚴?」張大炮依舊面無表情,「他很好,死不了,失戀固然是痛苦的,不過不包括戀都沒戀過那種。」

  溫志興不說話了,站在那裡看著隊員們打槍。

  良久才道:「老張,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盡人情啊?」

  張大炮說:「軍隊從來就不是講人情的地方。」

  溫志興說:「希望莊嚴將來能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他是個好苗子,集團軍比武的舞台上應該有他的一席之地。」

  張大炮想都沒想:「他是我帶過最好的神槍手。」

  這次,總算側過頭看著溫志興說話了。

  「大隊長,你和我,都留不住他。」

  第409章 老班長

  七月一日的早晨,所有人起床後立即開始洗漱。

  今天並不需要出操,按照計劃,這是前往集團軍教導大隊的日子。

  一個半月的緊張訓練,莊嚴之前買的鞋子已經全部跑禿了鞋底,但這次他們不需要擔心其他,因為隊裡直接配發作戰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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