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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夜軍被林歇下了禁口令,但他可不是正兒八經的長夜軍,他是尋醫閣的。

  於是夏衍便跟著陳晉到了外頭。

  陳晉把林歇被自己的師父弄瞎了眼,以及被岑正明下了蠱,還有林歇因為殺了刺殺陛下的陰楚公主,被陰楚女帝聯手東境部落的大巫下毒,如今命不久矣的事情給夏衍說了。

  夏衍第一反應便是去找林歇,他想找林歇問問,問她陳晉說的是不是真的,問她之前所說的離開長夜軍只是為了養暗傷,養好了暗傷治好了眼睛便就沒事了的話是不是都是騙他的。

  可走出幾步才想起來,如今便是問了,林歇也回答不了,這才硬生生止住腳步,忍著悶疼的胸口,向陳晉細細詢問有關林歇身體情況的事。

  所以當發現有人闖了他的營帳,那個人還是林歇的叔叔時,夏衍忍耐著強壓下的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他抱著林歇,將林歇的雙臂雙手禁錮,並吸取最初的教訓,按著林歇的後腦勺不讓林歇張口咬他,然後就對著受傷林淵與蕭蒹葭冷聲道:“出去。”

  夏衍的眼底不知何時起竟布滿了血絲,低啞的聲音如同從九幽深淵的黑暗之中傳來,帶著絲絲寒氣,叫人聽了背脊發涼。

  如果說先前還以為林歇只是在休養身子,林歇回到自己叔叔家住不過是圖方便清淨,那在知道林歇命不久矣之後他便懂了,林歇只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裡回家,回到有血脈親緣的家人身邊。

  可那個家,從頭到尾都不曾正視過她一眼。

  林歇與林淵的矛盾,林歇也曾和他說過,甚至從理智上他也清楚,其中是有林歇不願說明的誤會,才會導致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可那又如何!他就是這般不講道理,就是偏心林歇,就是要將錯都算在林淵頭上!

  他甚至無法想像,林歇那會兒是怎麼說出的那句:“反正我是不會和他們說的,慢慢來吧,也許過個幾年的,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呢。”

  過個幾年?她哪還有幾年!

  這個騙子!

  林淵顧不上自己胸口的傷,他終於想起了靖國公剛才與他說的林歇身中劇毒之事,他問夏衍:“她怎麼了?”

  聲音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輕顫。

  “與你無關。”

  “我是她叔叔!”

  “你何曾管過她一日!”

  林淵的心口劇烈起伏著,捂住的傷口不停地因他粗喘的氣息冒出血來。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劍拔弩張之時,陳晉端著藥進來了。

  陳晉此人雖然是個沒有武功的醫者,但卻自帶一股子傲然於所有人之上的氣場。

  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有本事。

  他先是將藥塞到夏衍手裡,怕藥灑到林歇身上的夏衍立刻便沒再管林淵,穩穩端住了藥碗。

  後又去到林淵面前,對蕭蒹葭說道:“蕭將軍,侯爺這傷需要立刻治療,勞請您帶他出去,讓我給他看看。”

  這位大夫蕭蒹葭見過,知道他是林歇曾經央她接進侯府來的醫者,如今又在這裡見著,顯然不是尋常大夫,於是便看向了林淵,勸道:“我們先出去,讓林歇把藥喝了,你把傷口看看,好嗎?”

  林淵沒動。

  於是陳晉又看向林淵:“在下陳晉,尋醫閣閣主,亦是長夜軍醫師,侯爺如今這副模樣,想來是知道什麼了,林歇的身體情況我最清楚,侯爺若是想要知道,不妨問我。”

  言語之間,竟是又刺了林淵一下,是啊,若不是知道了什麼,林歇此刻便是真的怎麼了,他也不會找來。

  林淵這才看向陳晉,三步一回首地跟著陳晉出去了。

  一直保持著最低存在感的木樨在後頭朝著他們手段犀利的陳大夫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又藏匿了起來。

  這碗藥喝下後,林歇便睡著了。

  這並不是藥效作用,而是毒發進入了第三階段。

  這個階段裡面,林歇相比第二階段整個人都乖巧的不行,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沒了呼吸,叫夏衍被嚇魂不附體,一夜沒睡。

  陳晉也慘,他都說過了這是正常現象,林歇後面還有得罪要遭,死不了,可夏衍偏就每次都能在林歇呼吸暫停時把他叫來,害他是來來回回地跑,連驗個屍都不得安寧。

  要知道那可都是他才叫人從林子裡弄回來的刺客的屍體,要趁著新鮮趕緊驗了的好嗎。

  陳晉氣得不行,卻不知為何硬生生忍了。

  叫藏在暗處的長夜軍們咋舌不已,紛紛懷疑自家醫師是不是撞了邪。

  待到天亮,昨夜聽陳晉說完後在營帳外站了許久,後又被皇帳那邊召去的林淵和蕭蒹葭至今不曾從皇帳里出來。

  但林歇卻在喝了最後一幅藥劑,又睡了小半個時辰後,醒了。

  林歇醒來後還有些迷茫,只覺得身子難受,活像是死過一回似的。

  林歇聞到了屬於夏衍的氣息,手腳也搭在熟悉的身體上,便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被夏衍察覺她醒了,將扶她起來餵了口水。

  等喝了水,夏衍又抱著她躺下,擺手腳蓋被子,伺候地妥妥帖帖。

  林歇暈暈乎乎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意識和記憶慢慢回籠,驚恐如同潮水,在林歇心頭瘋狂漲起。

  可哪怕她整個腦子都木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還是——這下該怎麼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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