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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一股子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堅韌。

  直到她聽見頭頂傳來夏衍的聲音,聽見夏衍近乎平靜地問她:“你將婚期推遲,希望婚前與我行夫妻之實,又不讓我為你做任何事,未央……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嫁給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我白頭偕老?”

  林歇整個僵住,眼淚不受控住的溢滿了眼眶,不停地往外流,停都停不住。

  林歇張了張嘴,卻像是失了聲,說不出任何話來。

  ——白頭偕老,若是可以,我也想啊。

  等不來林歇的回答,夏衍就等著,反正他有耐心,也有時間,他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夏衍都快以為林歇是不是又睡著了的時候,林歇說話了,也回答他了:“我想……”

  林歇哭出了聲,斷斷續續道:“我做夢都想……我想得、想得整個人……都要難受死了,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的身體就是這麼不爭氣,我活不下來,我活不下來啊……”

  林歇的聲音漸漸變得連貫起來,腦子也因為越來越放肆的哭聲而一漲一漲地疼了起來,夏衍手腳慌亂地抬起林歇的臉,心疼地替林歇擦掉眼淚,卻怎麼擦也擦不完。

  林歇哽咽著,近乎發泄一般把自己藏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想到哪裡說哪裡,說得雜亂無章,又因氣息不穩,時不時便會控制不住地抽氣:“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招惹你的,從你父親去世,看到你這麼難過開始我就在害怕,我好怕等哪天我也走了,到時候誰還能來安慰你啊。

  “你曾、曾說,我若不同意,你便要將我強娶回去,我那時候真的、好高興。因為這樣、這樣我就能騙自己。不是我自私非要答應,而是我不答應,就不能拖延婚期了。不拖延婚期的話,哪天我死了,總不能讓你委屈自己,娶個處處不如意的續弦。可其實,我其實就是想答應,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希望我在別人眼裡,我是你夏常思未過門的妻子。”

  “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好自私啊……”

  夏衍怎麼也擦不完林歇的眼淚,更不敢讓林歇好不容易能得以釋放的淚水停下,便極盡溫柔地吻著林歇顫抖的唇,觸碰間,夏衍的臉頰被林歇的淚水沾濕,叫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林歇的眼淚,還是夏衍自己的。

  那廂苦訴衷腸,這廂陳大夫從堆放屍體的帳子裡出來,脫掉污髒的外袍,摘掉手套,丟到長夜軍小意殷勤遞來的布袋子裡。

  從夏衍營帳跑出來木樨皺著臉,問陳晉:“陳大夫,統領的毒真的沒法子解了嗎?”

  陳晉瞥了他一眼,看他實在可憐,便告訴他:“玉明闕上個月從陰楚給我寄送回了一副藥方。”

  木樨眼睛一亮,天真道:“能解毒嗎?”

  陳晉毫不留情:“不能。”

  木樨垮下臉:“那你提這個幹嘛?”

  陳晉哼笑一聲,繼續道:“我原先連那藥方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因為玉明闕送得匆忙,也沒附帶說明,後來我尋了幾個死囚試了一下,發現是能激發人潛能卻又會讓人短壽的藥物,只是方子並不完善,略顯得粗糙了些。

  “昨夜這些刺客顯然也是用了類似於方子上的藥,只是比起玉明闕從陰楚送回來藥方,顯然要完善許多,只是這本不該的,我便又細細把那些屍體都查了一遍,叫我發現了藥方不足之處被完善的法子,這可真是我聞所未聞的,他們竟把……”

  陳晉抬眼,見木樨已經開始走神不想聽,眼睛也盯著飛過的蝴蝶,一副要撲上去的狗子模樣,便嘖了一聲,抬手便是一掌朝那狗頭拍去。

  木樨委屈地捂著腦袋:“您說,我聽著。”

  陳晉乾脆略過細節,直接道:“我替林歇看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是她的體質異於常人,尋常藥物對她效果不顯,也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之處,如今有了這個我沒聽說過的法子,林歇體內的毒,我便有把握去解了。”

  木樨喜形於色:“那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唉唉唉說什麼說,這麼著急幹嘛?投胎吶?”陳晉拉住他。

  木樨不懂:“為什麼不說?”

  陳晉又“嘖”了一聲:“林歇當初不是很灑脫嗎?我們整個尋醫閣為她累死累活,她說不治就不治了,說跑就跑了,還騙了人鎮遠侯這麼久。我若直接說了能治,那鎮遠侯為了讓林歇安心治療,定是憋死自己也不願朝林歇發火的,總該讓林歇也吃點教訓,還有那北寧侯……呵。”

  木樨睜大了眼睛,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陳晉眯起眼:“怎麼?”

  木樨選擇臣服:“您是大夫您說了算。”

  某種程度而言,陳晉大夫,才是他們長夜軍的食物鏈頂端。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來晚了!!!(踏著瘋狂的小碎步趕來)

  為了寫到最後一部分費了些時間,但是又不敢留到明天那章寫,怕被打死_(:з)∠)_

  當初這個橋段蠢作者想一遍哭一遍,今天終於寫出來了,相信以後就不用再哭了(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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