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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寂似乎也才想起來,「哦」了一聲,半響才道:「這房中經書,可有你看得上的。」

  「………」賴帳還能這麼囂張?

  .

  見路瓊之從房中出來,蕭靜好忙問了翻滿琦的狀況,得知她現在人在他房間後,她似笑非笑道:「路大人好手段。」

  「………」

  因為她跟湛寂房間離得最近,方才那面牆轟然倒塌,連帶著她那間房也榻了半邊,唯獨只有淳修這間完好無損。今夜寺中客房爆滿,她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好在淳修去跟別的師兄擠一張床,把自己房間讓了出來。

  她反手把門關上,提著燈籠靠近了些,急道:「師父傷到哪裡?」

  湛寂定定看了她片刻,招手道:「過來。」

  她紅燈籠掛在架子上,俯身趴去几案邊,歪頭一句:「我手上全是血,你肯定傷了。」

  才說完,便見湛寂自顧自把她手拉了過去,用不知何時準備的濕毛巾,低頭細心為她擦拭著灰塵……她正想縮回,便覺一股刺疼感直衝腦門兒,不受控制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她猛然低頭,才發現自己手心裡扎滿了各種木頭渣和小石塊。

  方才她以為湛寂被埋了,驚慌失措在地上亂刨,這麼多碎東西扎進手心她竟毫無知覺。

  「血是你的,我無妨。」湛寂低頭專心致志為她拔出手心裡的碎渣,聲音出奇地輕。

  蕭靜好哼了兩聲,忽然被他近在咫尺的又圓又好看的腦袋所吸引,紅光下,她著魔似地伸手摸了一下,真是又光又滑!

  湛寂微愣,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別鬧。」

  她拖著鼻音如實道:「可是我疼,火辣辣的。」

  「等著。」

  只見他緩緩起身,開門出去了少傾,再回來時手裡竟多了根糖人兒!?

  蕭靜好眼睛都直了,木訥地接過,木訥地含在嘴裡,木訥地說:「師父怎麼會備有糖?」

  他把碎渣如數挑出,清理乾淨又拿起她另一隻手,很久才平穩地回道:「香客們送的。」

  她「嘶——」疼了一下,趕緊含著糖轉移注意力,狐疑道:「可是師父曾說無功不受祿的。」

  湛寂手上的力度又輕了些,斜眼看她,「還吃嗎?」

  「嘶——」

  看他那眼神,跟下一刻就要收回去似的,她忙一口將其咬碎在嘴裡,聲音嘎吱脆響,嘿嘿笑道:「吃都吃了,你搶不到。」

  「………」

  .

  夜深人靜,青燈如豆,裊裊檀香。

  湛寂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酣暢淋漓的人,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安穩又踏實,甜美寧靜。他起身,彎腰把人打橫抱起,輕輕放去床上。

  再起身時,忽感覺腹部肌肉陡然裂開,疼痛感遍布全身,隨後鮮血便涌了出來,瞬間染紅衣裳。湛寂低頭瞥一眼,蹙眉正欲離去,手卻被後面的人忽然握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沒有喊師父,也沒說敬語,話音清清楚楚,不像個睡著的人。

  湛寂微微側身,擋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回他:「盼著你養老送終,為我披麻戴孝。」

  「………」

  「我會陪你到老的。」

  蕭靜好一番指代不明的話,讓站在床前的人明顯一僵,卻沒做出任何回應。

  「那時候路瓊之給鍾南寺捐款並非本人意願,而是你的意思吧。」她眼皮子重得仿佛吊了塊千斤重的石頭,但還是不願睡去,總想跟他說話。

  湛寂沒回,她又恍恍惚惚自言自語:「佛子就是佛子,真是個大慈大悲的菩薩,多虧了那筆伙食費,不然我跟諸位師兄弟要啃上一年的窩窩頭,哪兒還能長成現在這幅一肥二胖模樣。這些年,真的謝謝你。」

  「………」湛寂腰上的血已浸透衣裳,悄無聲息地流了一地,右手一直被她拽著,他也沒動。

  「你是這世上除了我母妃,不,跟我母妃一樣對我好的人。

  說養老送終太喪氣,等我回健康安定好後,便把你接到身邊,每日好吃好喝伺候你。怕只怕,你不願跟我回去。我……就要走了,這心裡跟火燒似的,真的,真的捨不得你……」

  最後那聲低得像蚊子叫,模糊不清,湛寂停頓良久,估摸著應該是睡著了,才微微側眸看去,誰曾想對上的是她依舊灼亮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事,我儘量更,可能會晚一點。如果實在更不了,我會在評論里說明。

  第39章 、危機

  蕭靜好不記得後來又說過些什麼, 模模糊糊中總感覺自己迫切想要記起什麼,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就像有時候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忽然忘記了, —口氣卡在喉嚨里咽不下去也吐出來,著實難受。

  整個晚上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時而感覺有千軍萬馬在腦海中崩騰, 時而又感覺有千斤巨石壓迫在胸口,頭痛欲裂胸悶氣短。

  「今日各地禪師比賽論法, 聽說湛寂高僧也在其中。」

  「有他在哪家還有機會贏啊, 他可是當今佛法傳承第—人。」

  「快些走吧,大雄寶殿場地雖寬, 今日僧徒眾多,去晚了怕只能站在外圍了,屆時什麼也看不見。」

  她從陣陣倉促的腳步聲和議論聲中驚醒過來, 猛然翹起身,忽覺大腦—陣眩昏險些暈過去, 只得又重重砸回床上,如此重複兩三次, 才算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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