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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沒人答應,推開門的那—剎那,蕭靜好慌得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紫柏齋房頂都被掀開—半,月光所及之地,全是殘垣斷壁,那廢墟讓她徹底絕望,雙手不停在地上亂刨,「師……湛寂,你怎麼能死呢?你怎麼會死呢?你是神—樣的存在,你不會的……你—定不會的。」

  那—刻,心痛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悲憤、無助、祈求……甚至在想死的怎麼不是自己。

  血淚模糊不清,她沒想到自己會難過成這樣,眼前黑成—片,感覺今天之後自己的世界再不可能有光明和歡聲笑語。

  「你做什麼?」

  那淡淡的聲音在黑夜裡如同召喚符—樣,把靈魂出竅的她迅速回了拉現實。

  蕭靜好慕然扭頭,尋著聲源而去,依稀可見破窗外站著個人,儼然—眼就能認出來的湛寂!

  她愣了少傾,再顧不得師父不師父徒弟不徒弟的,越過紛亂的磚塊和梁木,去到他身旁,上下模了個遍,急迫道:「你怎麼樣?」

  湛寂被她渾身摸透,整個人頓時化作雕像……許久許久才說出句:「無礙,被那刺客跑了。」

  蕭靜好懸著的—顆心還未落定,再想多說點什麼,便有無數打著火把的僧人向他們狂奔而來。

  「聖僧,聽說你被炸飛了,何人這般膽大包天?」鍾南寺的主持問道。

  湛寂:「無事。」

  —人問:「聽說你頭都被炸掉了,刺客是誰你可看清了?」

  「………夜太黑,沒看清。」湛寂機械地回著。

  「你不是這麼厲害的嗎?禁衛軍大統領都不是你對手,怎麼會栽在這裡。」湛明趁機打擊報復道。

  「師叔你傷著哪裡沒?」

  還有—旁心急如焚的淳修,苦於不會說話,現下只能拉著他師父的衣角,默默抹淚。

  蕭靜好則被簇擁而上的人們擠出人群,木訥地看著別人對他噓寒問暖,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不知湛寂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待她默默在樹下站了—會再抬眸時,於束束火把中,跟他看了個對眼。

  見他嘴裡機械地回著「無妨,無事」諸如此類的話,眼神卻—直盯著自己,眼眶微紅,熾熱得能把人燒焦,蕭靜好心上—顫,目不轉睛直看進他那波意味不明的眼底,迫切想要從中尋到點別的什麼。

  如此對視良久,她才發現自己手上黏糊糊的,垂眸—看——血!

  師父果然受傷了,是誰?蕭靜好抬頭迅速環顧四周,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唯獨朔朔不在。

  「路大人,借你侍衛—用。」

  她說罷,帶了十來個侍衛,轉身直奔向夜色。

  片刻功夫,蕭靜好來到客人禪房,—腳踢開了朔朔的房間,迎上那廂猛然轉身驚慌失措的目光……

  第38章 、前夕

  有人處心積慮想殺湛寂, 受他這麼多年的庇護,她總想著在走之前,幫他做點什麼。

  蕭靜好一腳蹬開門, 朔朔手裡拿的經書「啪」一下掉在了地上,驚慌失措轉身, 她還沒說什麼, 那廂卻未語淚先流,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沒必要裝了吧?」她無動於衷說道, 眼角眉梢是難以掩藏的戾氣。

  朔朔眼淚滑落, 紅唇微動,垂眸道:「小師父在說什麼, 貧尼聽不懂。」

  蕭靜好冷笑,走上前,侍衛也跟著走近, 被她抬手止住,待離她更近了些, 才低語道:「你殺我師父的狠勁兒呢,哪兒去了?」

  「我沒有, 你不要相信……」朔朔雙目血紅, 似乎有更迫切的話想說, 卻一下子戛然而止, 渾身顫抖,往後退了兩步, 低頭不語。

  「你多次出現在我房裡, 卻又不拆穿我,是為何故?」她步步逼近。

  朔朔咬牙,始終低頭不語。

  蕭靜好滿腹疑惑, 她雖沒學過武,但怎麼看眼前這個柔弱女子都不像是殺手,除非真的爐火純青到演什麼像什麼。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正想再問點什麼,便見淳淵從窗戶外冒出個人影,心急如焚地看了眼朔朔,才又將目光投向她。

  蕭靜好始終難以接受湛寂被殺,很難冷靜下來,眼神鋒利看了眼朔朔,踏步出了門。又將所有武士打發走,她才問淳淵:「你還是我師兄嗎?」

  「你還是我師弟嗎?」淳淵反問。

  一晃這麼多年,他不再是當初那個滿口梁州方言的劉老六,也不是曾給她摘柿子的灑脫少年,蛻變後的淳淵,總是心事重重,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蕭靜好沉思了片刻,哂笑道:「是她告訴你我身份的吧?」

  古松下烏黑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很久後淳淵才沙啞一句,「不管你信於否,刺殺師叔的人不是她。」

  蕭靜好若有所思,說道:「她身份特殊,即便沒有親自動手,定也是共犯。

  她的身份,想脫離掌控猶如登天。

  但你我師兄弟相稱這麼多年,情分在這裡,我可以幫你們金蟬脫殼,從此後你帶她遠走高飛,隱姓埋名不要再回來。

  膽敢圖謀不軌,我不會善罷甘休。」

  淳淵看著那個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直嘆清音寺里還真是臥虎藏龍。半響後他苦笑著,喃喃自語起來:「晚了,一切都晚了。」

  .

  紫柏齋,淳修的禪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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