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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靜好的眼睛被俘虜噴出的黏血沾成了一條縫,她在那條不寬的縫裡,看見湛寂朝自己走來,每走一步,箭如雨下,身旁的人接二連三倒下。

  湛寂路過張敬時扔出一句「幫忙!」

  這看似複雜的經過,其實就發生在剎那之間,俘虜搶鋼針,俘虜沖向帶發僧,湛寂射箭,幾乎是同一時刻。

  張繼和路瓊之尚在震驚中,聽見這麼一句,當即如夢初醒,搶過護衛手裡的弓箭,「刷刷刷」射了過去。

  生不如死的俘虜們繼續撲向蕭靜好,他們不求生,只求死,為了能死個痛快,他們不惜傷害那個無辜的僧人!最後也真的如願以償了,如數被一箭封侯,接二連三倒在了血泊中。

  湛靜好的臉上被噴了一層又一層的血,就算沒死,也快被嚇死了。渾身抽搐不止,兩個眼珠往上一番,腦子一片空白……這感覺她熟悉,上輩子死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

  她倒地之前,最後一抹感知是:

  那人用溫暖的手掌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為她擦拭著那些血腥的粘稠物,看他口型,好像是在喊「靜好,靜好,靜好………」

  現場一片狼藉,直接亂做了一鍋粥。賈賦見勢不對,調頭就想去搬救兵,剛轉身,就覺腳踝上發出一陣鑽心疼,踉蹌狠狠摔在了泥土裡。

  「誰,誰敢殺我,我是奉命辦事,誰敢殺我?」他語無倫次,眯眼去看腳,直接被箭對穿而過,死死釘在了地上!

  「啊啊啊……太后,太后救命,姑母……」

  「嗖」一聲,他的另外一隻腳也被釘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姓賈的幾欲暈厥,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褚凌寒,你你你你是出家人,不可以殺生的,……不可以……」

  「替天/行道!」這幾乎是湛寂唇縫裡鑽出來的字,千年冰山,乍現裂痕。

  他再抬弓箭,對準了賈賦的胸口。從沒見過一個和尚,能發出如此的震懾力,賈賦來了無數個護衛,卻無一人敢出手阻撓。

  這時賈夫人從遠處連滾帶爬沖了過來,連滾帶爬求道:「世子饒命,佛子饒命,菩薩饒命,留他一條命,他罪該萬死十惡不赦,但佛子何必為了他而敗壞自己名聲,他不配讓佛子動手。

  留他一命,我們願用一生虔心向佛……」

  「你們不配!」他言簡意賅說罷,手上青筋暴起,目色血紅,舉箭對準了賈賦的心窩窩!

  正當他欲一箭了那惡畜的命時,遠處傳來滿琦一聲,「醒了醒了,他醒了……」

  湛寂眉眼微動,短暫地停頓後,手中弓箭從胸口處往左移,「嗖」……一箭射出!

  那廂傳出歇斯底里的慘叫,連腳被釘在地上都顧不得,硬生生被自己拔了出來,隨後捂著左手小拇指的位置在地上來回翻滾!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下也讓他嘗嘗腳踝被對穿而過的滋味!」

  散場離去的人們紛紛指責,無不覺大快人心,報應不爽!

  .

  賈府特意斥巨資為宋太后這次出行修了個落腳點,其豪華程度不亞於宮殿。

  宋依阮坐在金絲楠木椅上,兩眼微閉,一手揉著太陽穴,聽來人匯報,訓練場上俘虜衝出圍欄險些踩死人,湛寂張繼以及路瓊之合力射殺所有俘虜,隨後賈賦被湛寂挑斷腳筋和剁了一根小指……

  太后聽罷,毫無任何情緒波動,雲淡風輕說了句,「小打小鬧,不值一提。賈賦那腳只怕是廢了,送些珍貴藥材過去,讓他好生養傷。」

  宮女被這樣的太后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心肝答了聲「是」,剛低頭退至門檻邊,又聽那邊問,「險些被踩死的那人叫什麼?」

  宮女冒著虛汗道,「回太后,聽人喊他靜好,是湛寂佛子的弟子。」

  「有意思,是把好刀。」宋依阮喃喃自語。

  蕭明玥卻沒有她鎮定,著急道,「母后,您說不會傷害凌寒的,對嗎?」

  太后緩緩睜眼看向自己的痴情女兒,「不是為娘的說你,對男人,永遠不要沒有止境地倒貼,你越是這樣,他越不會在乎你。」

  「可是……以他的性子,我若不主動,只怕是連話都說上幾句。」蕭明玥話里待著哭腔。

  太后慢條斯理端起茶盞,「瞧你這點出息,母后教你怎麼掌控一個男人。」

  見那廂一臉期待,她繼而說道,「永遠不要動心!情愛會讓人失去理智,讓人患得患失。只要你變得無限強大,什麼樣的男人不以你馬首是瞻?包括你那位孤清高傲、純潔無瑕的佛子。」

  蕭明玥聽了這席話,眼中含淚,委屈道:「只怕是這顆心已經收不回來了。而這世間任何權勢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似乎是鐵做的。」

  「那就熔了這塊鐵!」太后「砰」一聲把茶盞重重放回桌上,嚇得三兩個貼身侍女連連下跪。

  「不,不要傷害他。」蕭明玥懇求道。

  宋依阮嘴角帶笑,並未回她。

  .

  那日蕭靜好醒了片刻,見自己仍在人世,便放心大膽地昏睡過去了。她被嚇得只剩一口氣吊著……那些噴涌而出的粘稠物,接二連三噴在她臉上,腥氣沖鼻,幾十個人就在她眼前被射殺,一個接一個倒下,屍體堆成了座小山。

  那種被屍體包圍的感覺,讓她的意識很快墮入到無敵深淵,而那個深淵裡,比訓練場上還恐怕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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