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嚴嫦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道:「范家這菡萏園可不小,連著外頭的棲淵河,男眷女眷各自開宴也可以互不相擾。」

  嚴嫦話音方落,陶倩語便打眼看過來,故作親昵地道:「菡萏園既大,那就不用顧忌這許多。光坐在船艙可沒什麼意思,出了船艙,自摘了荷花蓮蓬來,才算有趣。」

  烏蓬搖出船塢,漸漸駛入菡萏之中。陶倩語的手在荷葉上一點,翠盤相托,紅蕖輕晃,一點荷露欲墜未墜,倒確實是雅致又不失靈動。

  嚴嫦起身,跟陶倩語靠坐著,伸手就舀了一捧水,往陶倩語看中的荷花上潑:「我來陪陶妹妹。」

  陶倩語的臉上難免被濺到水,她神色一厲,嬌笑著摘了朵荷花,不經意地一抖,把水抖到嚴嫦身上去。

  蘇令德見狀,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傷未全好,見不得風,還是坐船艙里吧。」她可不想到外頭去,萬一誰不小心伸了手抻了腿,還得勞累她去湖裡游一遭。

  「是啊,傷筋動骨一百天,王妃要好生將養。」趙錢氏陪蘇令德坐在船艙,接過話頭,嘆了口氣。

  趙錢氏也不避諱,直接歉疚地道:「芳園端陽宴的時候,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家少爺想著曹大少爺來,又兼之想補上簪花宴,跟著幾個好友細細地安排這端陽宴,卻不曾想百密一疏。要不是王妃貞義,我們怕是百死難辭其咎。我家少爺懊悔得不得了,今時今日還待在家中不肯見人呢。」

  蘇令德一笑了之:「首惡已經伏誅,我們也無大礙,此事便了了吧。」

  趙錢氏又嘆一聲:「還是王妃想得開。便是太后娘娘,這些日子都閉門禮佛,著實也是被嚇著了。」

  蘇令德一聽,目光微閃,試探著問道:「那我是不是該帶著寧兒去拜見母后?我實在是有些拿捏不准,還請嫂嫂教我。」

  她想知道,趙太后對過繼玄靖寧是什麼態度。

  趙錢氏顯然也明白,她壓低了聲音:「你還是督促著王爺好好養身體,等過些年生個自己的孩子,帶著兄弟倆一塊兒去見太后,也好讓太后多享幾分天倫之樂。」

  這就意味著,趙太后不想讓玄時舒過繼玄靖寧。可這就更奇怪了,如果趙太后不願意,皇上怎麼會違逆她的意思?

  「啊。」蘇令德短促地嘆了一聲:「那我還是等著王爺替寧兒請封世子的時候,再去叨擾母后吧。」

  趙錢氏一驚:「世子?這怎麼能行呢?那你將來的孩子如何是好?」

  趙錢氏因著趙英縱跟玄時舒親厚,此時趁著嚴嫦和陶倩語在外頭打機鋒,便跟蘇令德說幾句體己話:「我也不是說小王子不好,只是龍生龍、鳳生鳳,你跟王爺的孩子定然是更天資聰穎的。」

  蘇令德微微挑眉。趙錢氏說來跟她不熟,趙錢氏這句「天資聰穎」自然是落在玄時舒頭上。

  趙錢氏敏銳地明白了蘇令德的困惑,她輕嘆一聲:「先帝在時,王爺是極受寵的。王爺五歲那年,就被封了潿洲王。就算有倭寇作亂,潿洲郡的富庶也有目共睹,足見先帝對王爺的寵愛。」

  「便是我們的趙小叔,那樣板正嚴苛的性子,對王爺都讚不絕口。」趙錢氏唏噓又同情:「歲月催人。王爺從前,可沒有……」她頓了頓,委婉地道:「如今的名聲。」

  蘇令德心底微驚,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他們共乘馬車時,玄時舒隨手就能復原棋局;端陽宴那日,曹峻說「阿舒還有舞劍之心」;還有那本《鴛鴦野夢》,內里其實藏的是《周書》。

  「那我該拜會趙小叔,請他勸一勸王爺才是。」蘇令德不欲接趙錢氏對於物是人非的感慨,她覺得玄時舒如今也是「名不副實」——她還沒見過花娘會認不清熟悉的恩客的聲音。

  「小叔五年前就駐守拒馬界河了,再也沒回過應天城。」趙錢氏遺憾地搖了搖頭:「說來,也就是打那年過後,王爺……」

  趙錢氏沒再說下去。

  「王爺現在也很好。」蘇令德一笑:「我只盼他能平安無事地活著。」

  趙錢氏立刻應和,又唾了一聲攝政王舊黨:「都怪那起子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當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成日裡作祟,鬧得人不安寧。」

  她這一聲因著罵人,微微揚高了些,那廂嚴嫦正跟陶倩語在烏蓬的另一端賽著詩詞呢,聞言遙遙看過來:「趙姐姐說得極是,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譬如那東施效顰的,偌大的荷花還往髮髻上簪。」

  陶倩語頭上正簪著一朵荷花,她聞言冷哼了一聲,手中執著兩朵荷花,走進船艙:「我是東施效顰,可王妃和趙姐姐卻是真真的西施,總簪得吧?」

  嚴嫦又道:「那是自然,可這嫩粉不若正紅,王妃和趙姐姐親自來挑兩朵吧。」

  蘇令德和趙錢氏也不好一直推辭,便都走出船艙。蘇令德依舊不想站到船邊去摘花,只遙遙一指,道:「我傷還沒好全,便只虛指一朵,托船娘——」

  「哎喲!」

  蘇令德話音未落,烏蓬忽然猛地一晃!

  第22章 驚濤  「小王子不見了!」

  蘇令德感受到身後的推力,直接把她撞到了邊緣,她一下沒站穩,側身大半翻出了圍欄,眼看著就要落水——白芨反應極快,一把拽住了她腰間的衣服,而蘇令德竟單手撐著圍欄,一借力,竟硬生生又翻回了烏蓬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