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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峻起了興致,趙英縱酒至半酣,也拔劍迎了上去。

  第五道菜上桌案時,看台下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彩!」

  玄時舒卻只靜靜地看著,如一尊雕像一般。

  蘇令德沒聽見他的喝彩聲,有些困惑地抬起頭來看他。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遽然變色。

  「小心!」

  第14章 危局  「我能……活下來吧?」……

  那個端著第五道菜的使女忽地從托盤中抽出一柄短劍,直刺玄時舒!

  蘇令德一氣呵成,一手掀翻桌案,直接往刺客臉上砸。那刺客下意識一避,就被白芨一酒壺砸在了腦袋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芨一個箭步衝上去,掀開刺客的面紗,卻見刺客七竅流血,血流過的地方沖刷出了易容的痕跡。白芨直接潑酒一抹,可易容下的面容滿是傷痕,早就難辨真容。

  「來人!快來人!有刺客!」趙英縱大喘一口氣,簡直要瘋了,在台上失聲尖叫。

  蘇令德心下稍松,就聽見身邊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她扭頭一看,玄時舒正遺憾地看著刺客手中的劍。蘇令德瞪他一眼,玄時舒心領神會,敷衍地補了一句:「救命?」

  蘇令德揚了一下拳頭,無聲地控訴玄時舒,玄時舒一笑,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腕。蘇令德正想借力站起來,就見身邊寒光一閃。

  「王爺!」蘇令德大駭,直接翻身護在了玄時舒身前。

  眾人本以為刺客已死,時局已穩,卻從來沒想過那些嚇得花容失色的使女中,竟會有人橫插一腳!

  刺客手上的短劍刺入了蘇令德的肩頭,劍尚未深沒,白芨和川柏就飛身撲來,將她推倒在地。與此同時,曹峻就從台上躍下,一劍刺穿了她的腰腹。

  桌案上東西「哐當」掉了一地,杯盤狼藉。刺客倒在碎瓷里,既不看將她的腿鎖住的白芨和川柏,也不看腰腹上致命的一劍。她強扭著脖子,看著玄時舒的方向,伸出五指,緊緊地在地上摳撓:「償命……給我兒子償命……償命!」

  曹峻眉頭緊鎖,直接把劍從她的腰腹拔了出來。鮮血噴涌,刺客抽搐一番,當場斃命。

  「王妃!?」白芷撥開人群,臉色煞白地撲倒跪在蘇令德的身邊,吼道:「白芨,快去叫相太醫。」她雙手發顫,不敢落在蘇令德身上,一轉頭,滿臉恨意地掀開刺客的面紗。

  「魏大夫人!?」趙英縱傻了眼:「這這這……」

  這個橫插一腳的刺客,居然是魏大夫人!

  曹峻聲音冷峻:「她刺殺王爺,罪可誅三族。」他說罷,繞開魏大夫人,單膝跪地去扶玄時舒。

  「蘇令德?」玄時舒像是此時才從大驚之中緩緩地回過神來,他的聲音發顫,帶著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震驚與無措。

  蘇令德肩上中劍,一直勉力保持清醒。當玄時舒開口時,她大喘了兩口氣,才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

  這兩個字幾乎要把玄時舒擊潰。

  「蘇令德……」他眼中都是血色,他的手虛虛地搭在她的腰上,想緊握卻又不敢。

  她的下巴靠著他的肩窩,忍著劇痛,眼睛努力睜著,聲音微弱地笑道:「我能……活下來吧?」

  那一瞬,玄時舒猛地攥緊了她的衣帶。

  *

  蘇令德用了麻沸散,在拔劍的時候半夢半醒地睡了過去。等一覺醒來,她才發現玄時舒還攥著她的衣帶。

  此時天光蒙蒙亮,也不知是哪一日的清晨了。

  玄時舒合衣坐在輪椅上,身上蓋了一床毯子,左手從毯子裡伸出來,攥著她的衣帶。蘇令德不知道這條衣帶是怎麼能一段系在她腰上,一段落在玄時舒手中的。她想翻身去看腰間的衣帶,卻因為牽動了傷口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玄時舒立刻睜開了眼——他目光如鷹,是前所未有的銳利。直到他對上蘇令德的視線,他陰鷙的目光才一點點地放柔,可又叫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就好像朝陽被蒙上了霧氣。

  「叫相太醫來,王妃醒了。」玄時舒啞聲吩咐道。

  人群蜂擁而至,遮住了外頭的晨曦。

  蘇令德乖乖地趴在床上,等著相太醫給她把脈。

  相太醫把完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還好劍沒刺入太深,還好王妃底子強健,還好劍上沒有淬毒。王妃熬過了這一夜,接下來要好好靜養,就於性命無憂了。」

  蘇令德一樂:「你看,我就說沒事。」她又問:「頭一個行刺的刺客查出來了嗎?」

  白芷搖頭,啞聲道:「她的臉早毀了,辨不出是誰。只說她的衣帶上繡著『攝政王印』。」

  蘇令德嘴唇一抿,恨恨難平:「又是攝政王舊黨。」她又誇張地嘆了口氣:「沒事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

  玄時舒沒有答話,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逆著光向她看來的這一眼,讓她無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她悄悄地挪了挪自己的腰。腰帶一繃,玄時舒才陡然意識到他手中還攥著她的腰帶。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不動聲色地將腰帶放進了她的被子裡。

  然後,玄時舒悄然地挪動輪椅,退到了遠處,將床邊讓給白芷和白芨。

  「您平日裡繡花針扎了手都要疼個半日的。」白芷紅腫著眼睛,端著藥坐到了蘇令德床邊,聲音仍有哭腔:「一柄這麼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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