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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宣。」他緩緩開口,「我跟皇上不一樣,我不用馬鞭,我也不逼你。」

  他勾了勾嘴角,用著最溫柔的口氣,說出最殘忍的話,「你若不願到太學生們面前解釋清楚,我就一寸一寸地、剝了你的皮。」

  「先帝仁厚,開國以來,還沒人享受到凌遲之刑,你想試試嗎?」

  第54章 案結

  劉宣那顆垂著的頭顱緩緩抬起來, 臉上很腫,他似乎是想笑,可一扯動嘴角, 看起來就有些怪異可怖。

  他的聲音也十分沙啞,「我死了,你也難逃一死。」

  深牢中陰冷森森, 外頭的官員們聽得一驚, 這東西死到臨頭了, 還敢威脅丞相?

  溫無玦也笑了,「那看看是你先死, 還是我先死?」

  周遭靜了片刻。

  這次, 劉宣沒有再笑,而是開口道:「爽快一點,丞相既然來了,不就是想要跟我做交易嗎?那些太學生鬧起來, 挺不好對付的吧?」

  他嘿嘿笑了兩聲, 聲音尖兀難聽,「我可以出面擺平太學生,只要丞相能免我一死,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無玦面無表情,聲音冰涼, 「什麼條件?」

  「丞相掌權太久了,既然沒有作為, 不如……掛印辭官吧。」

  整個地牢里一片死寂,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只有獄卒們手上的火棍偶爾發出的「嗶撥」的聲音。

  大理寺的官員還沒有見過這麼橫的死囚,敢要挾丞相辭官?

  他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可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溫無玦只是很平靜地道:「我答應你的條件。」

  眾人:「……」

  他站起來,目光落在劉宣的身上,「明日,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劉宣有些意外他答應得這麼痛快,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丞相也不要騙我,你身上的……」

  溫無玦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了。」

  他抬腳走出地牢,對大理寺少卿道:「明日把他收拾乾淨,換身整潔的衣物,儘量不要看到傷痕,然後送到太學去。」

  「是是,下官領命。」

  他走了兩步,撩起衣擺踏上通往外面的台階,聲音淡淡的,「今晚這裡的事,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是是是,下官等一定牢記,誰敢泄露,一律嚴懲。」

  翌日,溫無玦一夜勞累,起得有些晚了。

  睜眼便見到蕭歸那笑得張揚又欠揍的臉,「相父醒了?」

  外頭已經大亮,瞧著不止辰時了。

  他接過蕭歸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邊問道:「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你猜。」蕭歸磨著牙道:「相父睡得可真沉啊。」

  剛巧,這時溫伯端了早膳進來,揶揄道:「皇上金枝玉葉的,天天跑來我們丞相府蹭睡,傳出去,也不知誰有臉面呢?」

  蕭歸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紀了,准把他揍一頓。

  「朕今日來蹭睡了嗎?不過就是早了點,來給相父請安。」

  溫無玦:「……」

  臉皮真厚。

  溫伯笑哼了一聲,懶得跟他計較,轉身出去了。

  蕭歸站起來,磨到他相父身邊,但見他正在梳著頭髮,便取過他手中的篦梳,「我幫你疏。」

  溫無玦遲疑了一下,「你會嗎?」

  「會。」

  然後下一瞬,溫無玦「嘶」地痛呼出聲,頭髮被扯得發疼。

  蕭歸忙幫他揉了揉頭皮,「……朕不太熟練。」

  「閉嘴。」他劈手奪回篦梳,自己動手將半頭青絲挽了一個髮髻。

  蕭歸:「……」

  他蹭在他相父的背後,摟住他的腰肢,「朕也不是故意的。」

  溫無玦梳理完畢,施施然站起身來,「吃早膳吧,吃完去太學。」

  「相父一心只記掛著公事。」身後聲音涼涼的。

  「不然呢?」

  蕭歸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但見四下無人看見,悄無聲息地扣住他的腰,在他嘴角啃了一下。

  「上次朕說了,給相父一點時間,相父不要忘記了。」

  溫無玦驚了一下,當即看向門口。

  但見門外陸嘉背著他們,正蹲在院子裡,不知在研究什麼。

  他臉頰發燙,對蕭歸怒目而視,卻不敢訓斥出聲。

  蕭歸只當沒看見,夾了一個肉包子放在他碗裡,「相父多吃點。」

  ·

  太學依著皇城而建,毗鄰後山,漫眼茂林修竹,書香氣濃重。

  而此時,寬闊的前院中,卻跪了一地的太學生,其餘眾人縮在後頭,不明所以,瑟瑟發抖。

  刑部官員早早到了,在上首支了兩把八仙椅。

  溫無玦和蕭歸坐於其上,卻默然不發話,在等大理寺的罪犯。

  下面的太學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皇帝和丞相都親自出馬,看來真的要殺人了。

  蕭歸有些猶豫,側了頭低聲道:「相父,那劉宣是個賤骨頭,只怕不肯老實說話。」

  溫無玦知曉他昨日刑訊過劉宣,卻不透露自己也曾去過。

  只淡淡道:「且看吧。」

  過了片刻,一個大理寺的官員撩著下袍,跨過太學中門高高的門檻,匆匆而來。

  「丞相恕罪,今早在給那罪犯清理乾淨,所以才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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