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頁
宋末元初詩詞評論家嚴羽《滄浪詩話》:「學其上,僅得其中;學其中,斯為下矣。」
萬法不離其宗。
自戀皇上,自覺他完全沒有世人的小毛病「天降懲罰才後悔」,自認聖人·皇上,要迎難而上!
皇上身後要是有小尾巴,能翹上天,生來驕傲!
徐景珩因為小孩子的領悟歡喜,卻是只說:「孔聖人有言:『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大明如此情況,皇上應該帶頭吃苦,明兒開始,訓練加倍。」
!!!
裝病期間也天天練功學習,壓根沒有輕鬆·皇上委屈。
可皇上理虧,只能答應。
皇上這小半年天天練劍,好不容易適應藥浴和藥酒,不再嚎的滿南京人都聽到——卻又開啟他挨打的過程。
這個挨打,不是之前和十八銅人羅漢打架,而是真刀真槍的,挨打。
紅衣俠的飛刀雖然沒有開鋒,可那殺氣和打在身上的疼痛,那是真實的啊。
文老先生的扇子一扇,皇上人從地面飛到屋頂上,自己被撞的七葷八素,卻還要苦哈哈地修房子補瓦。
緋衣門主指揮錦衣衛排兵布陣,本就是當今頂尖高手一波的錦衣衛,威力大增,皇上抱頭只顧跑。
青衫客疼他,說皇上於煉器有天賦,大熱的天,皇上在煉器房裡揮汗如雨,發誓要自己打造一把大寶劍。
皇上苦,那是真苦,白天渾身疼的「嗷嗷」叫,晚上泡新方子的藥浴、新藥酒按蹺,那更是「嗷嗷」叫。
南京大部分人心疼皇上,都想和大公子求求情,卻又都不敢。
大臣們,一些世家們聽著,那個叫舒坦啊!什麼你說聖人之學「不能高興別人的不幸」?皇上是別人嗎?皇上是皇上!
徐景珩對於他們之間的玩鬧,只笑一笑。
皇上後來知道了,氣啊。
秋天裡,一夥兒人聚在一起大吃爆炒羊肚、螃蟹月餅,歡歌吟唱!
冬天裡,一夥兒人聚在一起泡溫泉、涮鍋子,縱酒高歌!
氣得皇上掄起來大重劍,挨個揍一頓,揍的一個個老實回去上工。
「假期結束!」皇上覺得他們都太閒了,一副小工頭「周扒皮」的模樣,大眼睛一瞪,「西洋人文藝復興,大明也要有。『文藝復興』做起來,再給放假。」
楊慎哀嚎:「皇上,那西洋人就一部《聖經》,我們那麼多文化,復興儒家還是墨家?」
皇上恨鐵不成鋼,字正腔圓:「『詩者以識為主,入門須正,立志須高,以漢魏晉盛唐為師,不作開元天寶以下人物。若自退屈,即有下劣詩魔入其肺腑之間,由立志之不高也。』明白?」
你這大明第一才子,再寫詞,能寫的過蘇軾?——楊慎目瞪口呆,就感覺皇上頭頂光圈,盤古開天闢地。
「皇上,我們要做『百花齊放』?」楊慎一句話問出來,激動的臉通紅。
皇上乜他一眼,一副忒嫌棄的小樣兒:「你就一朵『小花』,不和百花爭艷,也成。」
楊慎:「!!!」
楊慎表示他也是有大理想的人。
「皇上,臣一定不負所托。」
如果大明真有一場「文藝復興」,他們就是那類似春秋時期的大聖人,激動,太激動,激動之下,一夥兒人一夜沒睡,第二天就打包行李,幹活!
十一月里,皇上送走這些鬧心的人,可算是安靜下來。
當然,皇上自己該怎麼挨打,還是怎麼挨打。
大明人看小報,都心疼他們皇上吃苦,只能自己努力加油,叫皇上少操心。皇上吸吸鼻子,為了不再狼狽被打,只能更努力練功,然後那小身板就更疼……
然後皇上有空兒琢磨「世人畏果、聖人畏因。」
一會兒自戀,將來他的繼承人,一定和他一樣聰明。
一會兒擔憂——皇上一個八歲的孩子,考慮到皇位傳承的事情,害怕,萬一,繼承人不乖,萬一,和憲宗皇帝一樣?
幾千年來,這片土地幾遭戰火,幾家興起幾家衰敗,世人都因為孔家的事情思考,思考世家的存在,皇上也思考啊。
呂柟,皇上在湖廣就關注的大家,當今與王守仁相抗衡的著名理學家。實際上,他更是氣學派領袖人物,關中學派在江南的代言人。
以文傳道、文風質樸,質實意充,一腔浩然正氣。寫文章,不故作窈窕恍惚高深,也不板起來面孔做道學先生,品性醇雅、辭氣安詳。
為人為官治學,不敷衍了事,不趨炎附勢,更不氣餒頹廢,而是一顆真誠熱愛的心入世,教化、鼓勵人。
「西鄰之人有五子焉。一子朴,一子敏,一子矇,一子僂,一子跛。乃使朴者農,敏者賈,矇者卜,僂者績,跛者紡,五子者皆不患於衣食焉。」是他給皇上講學時的諫言。
意思是,西邊鄰居家,有五個兒子。一個兒子老實,一個兒子聰明,一個兒子瞎,一個兒子駝背,一個兒子瘸。老實的務農,聰明的經商,瞎子卜卦算命,駝背搓麻繩,瘸子紡線,這樣,都不為衣食發愁。
總結:讀書人修身、行仁、治世、救民。力求百姓足、士風端。人人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皇上就問:「那聰明的欺負老實的,瘸子欺負瞎子,怎麼辦?若那瞎子吃不飽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