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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劇組的人都在忙碌布置爆破戲的泥土,沙袋,爆破師也在布置煙火裝置。

  而謝明舟和葉榮,還有道具師一起站在戲樓外,做最後的安排。

  「謝哥,這場戲你注意站在戲台中央。」道具師說,「為了營造園子外的火光效果,會在戲園外放置煙火裝置,謝哥,你和群演一起在園子裡,唱最後的那場戲。」

  謝明舟爽快做了個OK的手勢。

  「明舟,到時候會有點熱,爭取一遍過。」葉導神色嚴肅說,畢竟到時候院子外都燒著火光,「演到最後一句詞唱完就可以了,後面鏡頭會切換到爆炸場景。」

  「好。」謝明舟笑著應下,「我進去換衣服了。」

  所有演員和導演都注視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步入了化妝間裡。

  「明舟這是怎麼做到的,台下帥氣一男的,台上這麼美啊?」副導演若有所思摸著下巴。

  「明舟算是近幾年,我見到過最獨特的演員。」葉榮思索,「單單用演員來形容他已經不夠了。」

  那份從內而外散發的風流氣韻,讓人一看便移不開眼,甚至都不像個現代人。

  而這才是把戲唱得吸引人的根基。少一分顯得媚,多一分過剛。

  等他爸出院,他想立刻把謝明舟推薦過去,讓他爸那老一輩藝術家看看,現在的戲曲還沒有沒落。

  半個小時後,江樓最後的戲份正式開始,道具師,群演,攝影師齊齊就位。

  「Action!」

  燈光一閃。

  「號外號外——」城南街道傳來報童的聲音,前線戰事不容樂觀,一大批隊伍被伏。

  城內更是人心惶惶,哭嚎聲遍野。

  所有人明哲保身之際,望江樓卻發出了一記請帖,邀請了官兵們去他戲樓小憩一晚,聽戲歇息。

  江老闆人恣意風流,而他的戲更是名揚海外,從沒聽過戲的眾官兵一聽,自然是十分好奇,紛紛拉幫結友登門聽戲。

  夜晚,戲園座無虛席,分外熱鬧。

  江樓坐在後台的梨花鏡面前,距離裴宴出征,已經半個多月,書信未回,生死未卜,一個又一個噩耗傳來,他從開始的擔憂不安,到絕望至聽麻木。

  他垂著眼,長指攤開手裡的字條,那是今天座上賓的名單。

  名單里,二十多號人物都是敵方的首領和商會長,其中就有和裴宴督軍交戰過的頭目。

  江樓漂亮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他答應過裴宴以後只唱給他聽,但裴宴現在生死未卜,他只能孤注一擲。

  「江老闆,客都來齊了,都等您。」小張在門口等說。

  「知道了。」江樓目光很冷,淡淡應了聲,望著鏡子片刻,才緩緩執起了眉筆。

  「傅總,您上次讓我盯著王氏的殘黨,已經眉目了。」李秘書坐在汽車前座,把資料遞給傅沉故,匯報說,「王氏應該只是那個人在華國的分支,就是想用資本來控制華國的娛樂圈市場。」

  「近些年許多外國大片,能打進華國市場,也和這位老闆有合作關係。」李秘書嚴肅說。

  傅沉故垂下眼皮望著手裡的資料。

  「王氏的殘黨近日在B市活動,傅總我們——」李秘書轉過頭,卻看見傅沉故斂眉沉思。

  「傅總,是……資料有什麼問題麼?」李秘書忐忑問。

  傅沉故沉聲問:「幾點的飛機?」

  「啊?中午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李秘書看著手裡的機票信息說。

  傅沉故抿唇沒說話,拇指上下摩挲著白色手環,明明手環的跳動規律,但心裡總是有股不安。

  戲中裴宴沒見到江樓,而戲外……他即使送了護身玉佩,但還是不放心。

  見傅總眉頭越擰越緊,李秘書擔憂問:「傅總,您怎麼了?」

  傅沉故眉心微跳:「調頭。」

  李秘書一愣:「傅總您的意思是?」

  「回劇場。」傅沉故言簡意賅吩咐說。

  「啪——」

  戲帘子被一隻修長如勁竹的手掀開,鑼鼓聲聲響起,水袖起落。

  江樓一襲素白,腰束白玉,一星半點的淺紅色海棠繡在袖口,素雅又沉靜,和平日的艷麗大相逕庭。

  但即使是天然未雕飾的裝扮,站在那,就是一身清傲骨,高雅貴氣。

  台下第一次聽戲的會長首領們看呆了眼。

  江老闆薄唇輕啟,一曲清透的《牡丹亭》娓娓道來,他獨自站在戲樓中央,所有人的目光和燈光聚焦於他,但他的目光卻下意識一寸一寸搜尋,搜尋那張熟悉的面孔。上次那人因為克制不住想念,偷偷來看他。而這次——

  然而戲台下,卻是一張張陌生又痴迷的臉。

  「江老闆的戲,果然啊!帶著華國的風韻!」

  「不枉此行哈哈!」

  紙扇開合,梨花仍在,台上人唱著陳曲,但聽曲的人也許再也來不了。

  「砰砰砰——」

  戲園內風雅幽靜,而戲樓外槍聲四起,火光四濺,整個城南風雨飄搖。

  江樓將喜怒哀樂藏在了濃墨重彩的妝容里,隨著曲調上揚,勾唇一笑。

  台下人皆是一窒。

  下一秒,原本悠長的調子鏘鏘轉急,唱詞從思情的《牡丹亭》赫然變成霸氣的《定軍山》,唱的是家國興亡。

  園子外烽火燃遍城門,獵獵的火光將整個園子罩得如鐵通紅,江樓一襲素色白衣被火光映照成了絕艷的紅色,殺氣凌烈卻又是絕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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