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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故抿唇望著他:「你身體能行麼?」

  「……」謝明舟說,「放心,這不還有好幾天休息的時間。」

  這兩天葉導特意給他放了假,讓他停下來準備準備這場大戲。

  傅沉故望著他,半晌開口:「三天後,我得出差去趟B市。」

  王氏被查後,傅氏一直在追查王氏背後的人,這次剛剛有些眉目了,據說那人近日來到了B市。這人不查清楚,就會和王氏一樣,對謝明舟,對電影圈都是巨大的隱患。

  謝明舟眉眼彎起,笑容明亮,用劇中的台詞調笑:「那江某等裴爺回來。」

  「注意安全。」傅沉故沉默了下,說:「我會儘早趕回來。」

  他想起上次在山崖里找尋謝明舟的一幕,心跳驀然漏了一拍,升起一股隱秘的不安。

  謝明舟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我上樓準備劇本了。」

  不料步子扯太大,他「撕」了聲,腳步一歪。

  傅沉故結實的長臂一撈扶住他,臉色凝重:「昨晚我……」

  「住口。」謝明舟像是被觸動某根逆鱗一般,漂亮的桃花眼底閃過一絲不服氣,「我的意思是,我好著呢,明天還有採訪,我先上去歇著了。」

  昨晚的事,他下次必須得找回場子!

  傅沉故抿唇看了他一會,半晌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方盒子,盒子裡是一塊閃著幽光的玉佩。傅沉故小心翼翼拿起來。

  謝明舟愣了下,這不就是他上一世的貼身玉佩,跟他這一世第一次見傅沉故,用木頭雕的玉佩一模一樣。

  「這是明帝以往帶過玉佩。」傅沉故將玉佩戴在謝明舟勻白的脖子上,注視著謝明舟片刻,「玉佩自古就有保平安的寓意。而且這玉佩跟我有緣,從我出生起它就在我身邊。」

  聽著傅沉故很少說這麼多話,謝明舟神色微妙笑了笑。

  傅沉故總是有種執念,對他的安危有種超乎常人的在意,仿佛他下一秒就會化作煙飄走,又是送玉佩又是手環。

  「放心,戲裡的江老闆沒等到裴宴。」謝明舟戲謔說,「但戲外的江老闆和裴宴可是住在一起呢。」

  *

  凌晨兩點。

  謝明舟睡得很淺,額角沁著汗珠。

  他很少做關於前世的夢,但夢裡的畫面無比清晰。

  戰場上硝煙瀰漫,兩軍交戰,血漫大。

  陌生的城門,陌生的軍隊。

  夢裡,他清晰看到了城門樓下,立著一道冷漠又挺拔身影,手持寒劍,一身白衣裹在冰冷的銀甲里,被血染的鮮紅。

  第85章

  兵臨城下,戰馬嘶鳴,銀甲染血的男人像是心有靈犀,回過頭又望向他,一雙清冷的眼睛毫無溫度,寒徹如同死寂的潭水。

  四目相對,謝明舟目光一縮,仿佛千百年的時空都懸停。

  下一秒,畫面一黑,謝明舟猛然睜開眼睛。

  他撐著頭,大腦有一瞬間的昏沉,氣息紊亂。

  太真實了,連寒風颳在他臉得他臉生疼都能感覺到。而夢中的男人,是沈書行。

  閃過那雙如死寂一般的眼睛,謝明舟心跳停了一拍。記憶中沈書行哪怕是冷冰冰的,眼中卻有光亮,意氣風發,但夢裡卻冷到沒有生氣,甚至起了死志。

  天還沒亮,謝明舟伸手擦去額角的薄汗,穿了件單薄的體恤翻身起床,推開窗吹風冷靜下。

  冰涼的夜風吹起一身雞皮,迎面而來滿院的花香。

  一件真絲的睡袍罩在他身上,滑滑又柔軟。

  「還沒睡?」伴隨著身後男人低沉的聲音。

  謝明舟抬眸,那雙同樣疏離冷淡的眸子,此時正映照著暖色燈光。

  他在燈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傅總不也是。」謝明舟輕笑說,「剛處理完公司的事?」

  「嗯。」傅沉故淡淡說,「怎麼了,又在想那位故人?」

  謝明舟望著窗外,沒有否認。

  察覺謝明舟的反應,傅沉故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傅總,你滿屋子的《明帝紀事》都看完了?」謝明舟問。

  「嗯。」不僅看完了,還看過很多遍。

  「書中有提到過,沈相曾經遇到什麼死戰守城的事跡麼?」謝明舟疑惑問,心裡還是隱隱擔憂,他從沒見過沈書行上戰場的模樣,但剛剛夢裡那一幕又無比清晰。

  傅沉故思索了下:「在北遼之戰里,有提過沈相守城,但也只是寥寥帶過。」

  他神色微妙看了眼謝明舟,「除了沈相,你就不想和我聊點別的?」

  謝明舟好笑地看著他,手慢條斯理地,勾上傅沉故僵住的頸脖,笑道:「怎麼,我不能對歷史人物感興趣?」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一雙旖旎的眼睛專注盯著他,傅沉故目光悄然暗了一分,太陽穴隱隱作動,但很快被冷淡的神色斂去。

  謝明舟勾了勾唇,繼續得寸進尺:「還是說,傅總連個古人的醋都吃?」

  傅沉故望著他,聲音很沉:「你不怕我像昨晚那樣壓……」

  謝明舟反扣住傅沉故的手,壓在桌台上,耳鬢廝磨,對昨夜的事情耿耿於懷,自信笑道:「傅總想多了,是我壓你。」

  傅沉故眉梢輕一起了下,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

  三天後,《梨園舊夢》劇組迎來了一場大戲,也是江樓戲份收尾的重要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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