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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安宓敏感至極,學心理,便處處剖析人心。周渡本就患有情感淡漠症,令她很沒安全感。

  六年前楚安宓命都不要,也要害覃櫻家破人亡,讓她與周渡徹底反目。

  楚安宓是個瘋子,只愛周渡的瘋子,為了周渡她什麼都可以做。

  假如對楚安宓說:「給你500萬,離開周渡。」

  楚安宓會不屑一顧。

  但如果覃櫻對她說:「給我關夜雪的消息,我這輩子都不再見周渡。」

  楚安宓百分百會同意。

  覃櫻看來,周par和楚醫生兩個人都病得不輕。

  她打算刺激楚安宓,讓楚安宓誤以為自己和周渡之間有什麼,從而換取關夜雪的消息。

  算盤打得很好,要與周渡產生交集卻很難,覃櫻壓根沒想到為什麼會這麼順利。周渡答應和她吃飯,實在太奇怪了。

  為什麼呢?

  他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少年,現在他有錢有地位,這就意味著他有選擇的權利。他從來都對覃櫻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什麼髒東西。

  覃櫻以為這次依舊得靠自己纏上去,都做好了打長期攻堅戰的準備。

  但他居然來了。

  是真的恨她恨到想親自看看現在的她有多落魄悽慘、「婚姻不幸」嗎?

  覃櫻點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已經六點鐘,她只有一個小時喬裝自己。

  她可不想自己的謊言一個照面就會被周渡拆穿。

  想到自己先前去律所捏造的被家暴形象,真牙疼。不論如何先把人設立穩再說,到時候見招拆招。

  覃櫻飛奔到離公司最近的商業街,直奔服裝店去,虧得過去十九年的優渥生活,穿搭方面她很有一套。

  覃櫻拿了一條嬌柔淡雅的丁香紫綁帶連衣裙,搭配裸色綴銀高跟鞋,她扯掉綁住頭髮的橡皮筋,讓海藻般的捲髮自然散落。

  裙子帶著幾分嬌俏的小性感,露在外面的肌膚白皙柔嫩。

  導購員眼睛一亮:「您穿這一身很好看。」

  覃櫻微笑道:「謝謝。」然而價格卻並不美麗,這兩樣東西花了她八千塊,攢了小半年的小金庫飛速減少。

  覃櫻顧不上心疼,她沒有時間了。

  拎著包跑出來,她攔了輛車坐上去,開始手腳利落地為自己上妝,託了這幾年顛沛流離的福,她學會了許多從前不會的技能。

  先為自己畫了一個可憐的妝容。

  覃櫻還在身上露出來的地方狠狠擰了幾把,她皮膚白,這幾下以後簡直觸目驚心。

  她怕騙不過周渡,對自己下手特別狠,絲毫不敢留情,沒一會兒那幾處已經變得青紫。

  覃櫻「嘶嘶」吸著氣。

  現在這裙子的好處就顯露出來,她製造出來的傷痕一覽無餘。

  折騰完一通,覃櫻下車時,已經從陽光白領轉變成被家暴的淒風苦雨小可憐。

  緊趕慢趕,抵達餐廳剛好六點五十五,覃櫻終於能夠歇口氣。

  夏季黑得比較晚,這個點恰是夕陽遲遲,半邊瑰色。她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長街盡頭,她目光所及處,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在餐廳門口停下。

  周渡從車上下來,他身上純黑色的襯衫扣得一絲不苟。許是夕陽溫暖,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冰冷,依稀有幾分像當初的少年。

  長街,少年。多美好的兩個詞彙。

  轉瞬讓她聯想到了許久前,夕陽下的街頭,少女背著大提琴,倒退著走,面朝少年甜甜地問:「你今天生日,許了什麼願望?」

  少年錯開她,目不斜視往前走:「與你無關。」

  她說:「那你猜我許了什麼願望?」

  「我過生日,你許願?」他嗤笑。

  陽光暖,風也暖,一切都那麼愜意。少女的影子與少年的影子交疊,光影之下她抬起手,影子的動作變成少女纖細的手撫上少年的臉龐。

  她眼睛明亮,認真而熾烈道:「周渡,我要你無災無難,無我不歡。」

  他腳步一頓,冷冷說:「神經病。」

  *

  經年後覃櫻才明白,一個女生罵男生神經病,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真的討厭他,還有百分之五十,是被招惹得動心無措。

  可一個男生說女生神經病,那就只能是百分百地討厭她。

  現在她懂了,所以她坐在這裡,再也不沾情愛。

  只拼演技。

  她正襟危坐,醞釀一個想離婚的女人該有的狀態。

  失意落寞,悲憤恥辱,或許還有著絕望迷茫。她所扮演角色的心態應該是:她恨周渡,卻又不得不求助於他。

  於是周渡進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覃櫻侷促地握住杯子,微抿住唇,臉色蒼白。

  聽他腳步聲走近,她肩膀微微顫動,不敢抬頭,祈求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已經如你所願。不管你以前為什麼想報復我,我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你能幫幫我嗎?」

  「我……」她頓了頓,帶著哭腔,像個丟棄了自尊的人,「我真的想離婚。」

  半晌不見他回應,覃櫻憋出淚,小心翼翼抬眸。

  她怔了怔。

  周渡死死抿著唇,一言不發,視線落在她鎖骨的青紫上。有點兒冷涼。

  覃櫻不太自在地瑟縮靠後。

  許是他盯著她身上青紫的時間太長,長得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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