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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武將和丹青妙手的狀元郎比試書法,以己之短攻人之長,他怎麼想的?!

  紀初桃寧願自己委屈些,也不願祁炎被人取笑,當即起身,行至祁炎面前站定,仰首望著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低聲道:「你不必如此……」

  「臣願意如此。」祁炎放低了聲音,目光強大深沉,沒有絲毫怯意。

  他想讓她知道,孟蓀能為她做的,他也能做。

  他比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更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筆墨拿來!」祁炎沉聲吩咐,行至書案後站定。

  孟蓀與他同時提筆潤墨,眾人被這場比試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圍攏觀看,窸窣細語。可大家明顯不看好祁炎,圍在孟蓀身邊的人比祁炎這邊的多上許多倍。

  見祁炎身邊寥寥數人,紀初桃一咬唇朝他走去。

  「殿下!」觀戰的挽竹拉住紀初桃,提醒道,「您是主判,當外圍觀戰,若是去了祁將軍身邊,大家會說您偏心的。」

  紀初桃卻是不管那麼多,輕輕拂開挽竹的手,堅定地朝祁炎走去。

  那麼多次遇險,祁炎都不顧安危朝她奔去,那麼這一次,她也要站在祁炎身邊。

  一雙素手伸來,替祁炎將鎮紙鋪開。

  祁炎躬身抬眸,看見了紀初桃溫柔鼓勵的眼眸。

  她細聲說:「不管小將軍寫得如何,在本宮心裡,都是頂好的!」

  那一瞬,淺金的春光落在她身上,明麗不可方物。

  祁炎眼裡有笑意化開,既是如此,他更加不能辜負心上人的厚愛。

  他提筆凝神,墨濃筆飽,大筆揮下,落下遒勁的一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兩人同時收筆。

  「好!好字!」隔壁孟蓀處響起了連綿的掌聲,讚嘆不絕。

  內侍將狀元郎新寫的墨寶鋪展開,只見上頭寫著飄逸至極的兩行行書:畫橋仙郎見,瓊林飲醉歸。

  直到看到內侍展開祁炎的那副字,熱鬧的圍觀人群如掐住脖子似的,瞬時安靜下來。

  若說孟蓀的字是拓印般完美的行書,祁炎的字則是落拓不羈的行草,筆鋒遒勁,力透紙背,有崢嶸劍勢之態,讓人想起折戟殘劍,想起蕭蕭馬鳴……

  不拘一格,狂放至極,看不出派別,但就是能給予人強烈的衝擊。相比之下,孟蓀的行書就過於規矩,少了幾分靈氣。

  然而讓人靜默的並不僅僅是祁炎那手出人意料的好字,而是字的內容。

  狷狂的八個大字:文王初載,天作之合。

  這些字都是要獻給紀初桃的,那麼「天作之合」說的是誰和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眾人紛紛看向淡然收筆的孟狀元,同情地想:祁將軍是在挑釁吧?是赤-裸-裸的宣戰吧?

  第43章 送花  我和孟蓀,誰好……

  紀初桃以為祁炎這樣的武將, 是不擅書畫的。

  那八個大字初看之下有些粗狂,然而細細品鑑,方覺磅礴大氣, 這樣的筆鋒氣勢無人能及。

  但孟蓀的字也極好,骨肉勻稱, 飄逸雋美。

  兩張書案前圍滿了士子簾官, 竊竊私語, 或搖頭或頷首, 而祁炎與孟蓀各自挺立,等著紀初桃裁決。

  紀初桃當然覺得祁炎給她的驚喜更大,可她方才主動給祁炎鋪紙, 想必不少人都看在眼裡,此時無論她說什麼評論,眾人都會覺得她有失偏頗。

  既如此, 倒不如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旁人。

  最後還是交給簾官評論, 簾官戰戰兢兢給出了個「不相伯仲」的結論,誰也沒有得罪。

  紀初桃命人將兩幅風格迥異的墨寶收起, 打包帶走的卻只有祁炎那份,笑吟吟道:「今日得二位墨寶, 為瓊林宴錦上添花,本宮甚喜。挽竹,拂鈴!」

  她喚來侍婢,讓她們取了上等的古硯、筆墨等物, 賜給祁炎和孟蓀。

  孟蓀淡然受了禮, 視線在紀初桃與祁炎之間輕輕掠過,又歸於平靜冷清。

  宴席酉時方散,紀初桃喝得微醺, 在侍婢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直打盹。

  忽的馬車一沉,是祁炎跟著躍了上來,這次沒有坐在車夫旁的位置,而是掀開車簾躬身進來。

  馬車並不寬敞,容不下太多人。

  拂鈴和挽竹對視一眼,皆很有自覺地下車步行,將車中空位留給祁炎。

  酒意上來,紀初桃杏眼朦朦朧朧的,比平日多了幾分瀲灩桃色,更襯得眉目如畫、膚白唇紅。

  她想起心中困惑,便拿了身側擱著的宣紙展開,對落座的祁炎道:「小將軍寫這個是何用意?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來赴婚宴呢!」

  哪有瓊林宴寫「天作之合」的?

  弄得紀初桃怪不好意思,想要問個清楚,可那麼多探究的雙眼睛盯著她,都找不到機會開口。

  祁炎神色疏狂,靠在車窗邊,曲肘撐著太陽穴,看著端坐的矜貴少女許久,隱忍道:「殿下聰慧,難道看不出來?」

  紀初桃側首回視,眸光閃爍,卻無法說出口。

  沒名沒姓的一句話,如何猜得出來?何況若是猜錯,豈非自作多情?

  未曾等到回應,祁炎的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抱著一絲期許,他換了個問法:「殿下覺得,孟蓀如何?」

  紀初桃想了想,誠然道:「才貌雙全,氣質如玉,在及第士子中算是佼佼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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