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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韞甫一手忙腳亂地坐上馬車,先時劫持她的領頭之人赫然持刀立於車前數丈之外。

  錦瑟渾身發抖,緊緊握住姜韞的手,緊張得咬破了嘴唇。先時便是此人在她奮力護住姜韞的時候,險些揮刀殺了他!

  姜韞深吸一口氣,四下望了望,有些意外地發現此人竟是單槍匹馬。

  看來禁軍中未中圈套的也不多,眼下也唯有這領頭之人率先發現了她的蹤跡。

  隨後便見那人慾抬手往空中發射信號召集人馬,姜韞險些目眥盡裂,正捏著袖中簪子,猶疑著是否要解開馬匹的韁繩,刺馬一簪,讓其暴起沖向那人——

  電光石火之間,那禁軍忽被人從身後捅了一刀。

  刀光凜冽,血注噴涌而出。

  那禁軍頭目被一刀貫穿了心臟,轟然倒地。

  於是姜韞便望見了其後持刀之人的挺拔身影。

  泠泠月色之下,沈煜扶刀疾步奔向她,滿身血污,宛如嗜血殺神奔赴他的轉生天道。

  第64章 終章  朕的皇后。

  馬車在夜色中疾馳。

  車內, 姜韞倚在沈煜懷裡,仰頭啞聲問他:「你怎麼回京了?」

  她瞧見他烏青的眼底和臉上的鬍渣,心下便知他定是千里迢迢不分晝夜趕過來的。

  沈煜半晌說不出話來, 提心弔膽了一路,如今親眼見她安然無恙, 心裡懸著的巨石才落了地。

  雖則並未受何磋磨, 她瞧著仍是難免憔悴, 手腕子細得跟什麼似的, 惹得他一陣心疼。他低頭細細密密地吻她,輕聲道:「讓夫人受苦了。」

  姜韞被他的胡茬兒弄得有些癢,不禁微微發笑, 又勾著他脖頸,搖了搖頭。

  「怎麼逃出來的?」他又問。他趕到的時候,寺廟中已然燃起了火把。

  「和崔貴妃做的交易。」她輕聲答, 「先時那個把柄送還給她, 再送她一個英國公世子違抗軍令私通敵國的情報。」情報自然是半真半假,料崔家也無暇去查。

  若不是崔貴妃謹慎, 不願牽扯太多,連個護衛也不肯派過來, 只留了輛馬車給她,想必今夜就算沈煜不曾出現,她應也能平安回姜家。怎麼能讓自己成為他的顧慮呢?他就該大刀闊斧,一往無前。

  沈煜忍不住低頭又狠狠親了她一口。

  車外有些吵鬧起來之時, 她才想起來問:「這是去哪?」

  「夫人先在京郊委屈兩日, 」他解釋道,「你不見蹤影,禁軍已然包圍了姜家。」

  姜韞頓時心神一凜。

  沈煜攬著她的腰, 輕聲道:「放心,宮裡不會輕易動姜家人。就憑你祖父的名望,他也不會去冒被天下文人千夫所指的風險。我也派暗衛埋伏在姜府了。」

  她呼吸輕顫,仰頭在他下頜輕吻了一下。

  這夜,沈煜柔聲哄著她入睡後,輕手輕腳地起身取刀離開。

  姜韞微睜開眼,在黑暗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瞧不見。

  ……

  紫宸殿內,皇帝暴跳如雷地將硯台砸向禁軍統領。

  「廢物!連個女人也看不住!那麼多人守著,在朕的眼皮子的底下,叫她逃了?」

  禁軍統領跪伏在地,硬生生受著了砸過來的硯台,被砸中的肩膀抖了一下。他遲疑著道:「有人瞧見昨夜是永平侯帶走了沈夫人。」

  皇帝猛地一頓,目光移向案几上適才遞上來的軍報,其上明明白白寫著永平侯沈煜驍勇無匹,拒不同意和談,再次奪下了句驪第四座城池。

  「陛下!」內侍監氣喘吁吁地舉著軍報進殿,神色惶然,險些一個踉蹌摔在了殿前。

  皇帝心口一跳,擰眉看向他。

  內侍監忙不迭兩步並三步進殿,勻了一口氣道:「陛下!西北都護薛延之率兵十萬,已涉渭水,直逼京都!」

  皇帝險些背過氣去,氣急敗壞:「衛國公死哪兒去了?!十萬人馬被薛延之給吞了?」

  「聽聞是被俘虜了……」

  皇帝這下終於被恐懼和無力裹挾,鬍鬚都在顫,又是氣又是慌。

  薛延之哪來那麼大本事?

  沈煜果真回來了!

  「……急詔英國公進宮議事!」皇帝言罷又轉頭狠狠踢了一旁的禁軍統領一腳,「還不快去召集人馬迎敵!」

  ……

  西北軍攻入京都勢如破竹。

  英國公率禁軍負隅頑抗,只撐了一日一夜。

  西北軍長驅直入進了京,沈煜下令不可傷平頭百姓分毫,違者當斬。

  宮城大亂,宮女內侍四下逃竄,一片狼藉。天際陰沉沉的,濃雲蔽日,低沉地仿佛要垂下來,壓垮了這座亂象叢生的皇城。

  皇帝總是不止一次夢到這個場景。

  他瞧不清夢裡提刀攻進皇城之人的面目,只覺得那身影似曾相識。

  此刻他端著鴆酒坐在紫宸殿殿前的玉階上,抬眼望過去,一眼瞧見一個人影提刀緩步過來,利落地殺掉護在他身前的幾名禁軍。

  鮮血飛濺,弄髒了皇帝的龍袍。

  他全然不顧,拾起擱在一旁的刀,站起來,刺向來人。

  「果然是你。」皇帝喃喃道。

  沈煜聽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也未躲皇帝刺過來的刀,只隔著些距離擰眉盯著他。

  皇帝見他如此囂張,不由冷笑:「你的刀法,還是朕教的。」

  「陛下栽培之恩,御之銘記一世。如若陛下不逼臣至絕路,又怎會落到如此境地?」沈煜淡淡道,言罷,舉刀輕而易舉地輝開了皇帝刺過來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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