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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上等酒水佳肴,想要表達一下對秦軍的熱烈歡迎。

  嗯……

  雖然心裡已經基本確定,這些百姓的行為沒有異樣。

  但,二人都是頂尖的軍事家,兵不厭詐這種事情他們如何不知?哪怕百分百確信自己不會出事,他們也不敢在情況如此詭異的時候入城。

  信陵君躬身行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顧慮。

  幾人中領頭的那位愣了下,旋即開口:「您是信陵君吧?說來大家這次會這樣做,也與您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呢。」

  說著,他大拇指與食指捏在一起,比出那麼一點點的指腹。

  王翦看著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信陵君這些年一直住在秦國,幾乎從未回過魏國,你們如此行事怎會與他相關?」

  那人看了看王翦,又看了看同樣好奇的信陵君,不禁嘿嘿一笑:「我們這次敢出手郡守與駐城將軍,是因為聽說了秦國之前將燕國打下來之後,將所有貴族的田產都按照人頭分發給了百姓,這才起了其他心思。」

  「恰好郡守與將軍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秦軍,在之前舉辦了一場宴會。雖然參加宴會的人都是有權有勢之人,但在宴會上忙活的可都只是奴隸和尋常百姓,他們抓住機會,很容易就將參加宴會的人放倒啦。」

  這話說得淡定,但王翦與信陵君二人卻聽得滿頭冷汗。

  大戰當前,舉辦一場宴會很奇怪嗎?不奇怪!

  宴會上為了激勵人心,好吃好喝美人相待,奇怪嗎?正常之舉!

  那為了保證宴會順利進行,府中奴隸不夠,到外面招一些尋常百姓幫忙,又有什麼不對呢?

  安邑城這些人的舉動,實在讓人膽寒。

  因為這種事防不勝防,只要下面的人有了異心,就根本沒有足夠的防備手段。

  作為參與了整件事的人,男人完全不懂貴人們心裡的想法,還在解釋整件事與信陵君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像是這種一旦失敗就可能被砍頭、腰斬、車裂的大罪,一開始根本就沒人願意去做。後來還是聽說了這次帶兵的人是信陵君,想到信陵君在秦國這麼多年也沒事,所以我們才狠下心在宴會上下手了。」

  信陵君:「……」這可真是一點點關係呢。

  王翦回神後變得鎮定許多:「既然你們知道這種事一旦失敗就可能丟掉性命,為何還要出手?」

  男人撓撓頭,笑了下:「這不是快要活不下去了嘛?為了抵抗即將到來的秦軍,郡守與城裡的幾位將軍都壞了心肝,竟然想要將百姓家裡所有的糧食都收走。不但家裡藏著的糧食,就連地里還沒收成的都不準備放過,他們都已經讓城裡的士兵接手了。」

  「他們不敢和秦軍硬碰硬,就想著死守安邑城,擔心糧食不夠吃,就來欺負老百姓。兵娃子的命是命,咱老百姓的命就不是了命了嗦?黑了心肝兒爛了肚腸,也不想想那些當兵的可都是從百姓家走出去的!哪個願意看著自己的父母妻兒餓死哦?」

  除了想要改變身份的奴隸,以及無奈反抗的百姓,被寄予厚望的士兵竟然也參與其中了?

  這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王翦與信陵君面面相覷,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緣由。

  他們就說,老百姓向來是有一口吃就安分得很,怎可能突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原來竟然是安邑城內的權貴們將老百姓逼入了絕境。

  安邑城作為魏國前都城,裡面的貴族確實有點多了。

  而為了保障這些貴族,以及守城將軍、士兵們的生活,確實只能向百姓施壓。

  安邑城的事情是個例,但也可以不是個例。

  不管王翦與信陵君二人對這件事到底是什麼看法,利用這件事減少戰爭傷亡,進而達成此次出征的目的,都是他們作為主將的責任。

  而想要達成這一目的,擺在他們面前就有一個捷徑——

  一個是儘快落實安邑城內百姓的訴求;第二,派人四處宣揚安邑城發生的,讓人知道安邑城百姓反抗的緣由,和成果,讓其他城市的百姓看到希望。

  而這也並不難達到。

  他們出征前曾聽太后提過一嘴,各國權貴太不重視百姓,也太不重視輿論在戰爭中的作用。

  他們一開始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稍加聯想,哪兒還有不明白的?

  畢竟在和平時期,太后曾派呂不韋到中原各國做生意,可以說在各個城市都安插了無數的喉舌,只要將那些人利用起來,何愁目的不成?

  於是在魏國統治階層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魏國剩下的城市中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不是一個人都注意到,但在安邑城的戰報傳到這些城市之前,無人在意。

  因為對這個消息在意的老百姓,無人在意。

  而等他們在意了,卻已經晚了。

  聽到安邑城消息百姓們,一開始只是將那些消息當做傳奇故事在聽,而當官方消息發布之後,百姓中窮苦卻心思活絡的那些人,已經入了心。

  而這些人一般在百姓當中,還挺有號召力。

  於是……

  一場轟轟烈烈的「打貴族、分田產」的行動就開始了。

  雖然勝敗都有,但總的來說也是勝多敗少。

  畢竟在冷兵器時代,戰爭的勝負受到人數的影響遠遠比熱武器時代大,局限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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