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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君息怒,大人正招待貴客,實在是……」

  薛正君不等管家說完,便闖了進去,只不過他進門之後收起冒失,臉上浮了一層笑意,一副當家主君的做派,可當他瞧見主位旁站著的人時,他臉上的神情僵住。

  薛芩沒想到他竟會直接闖入,連忙同長寧賠罪道:「拙夫粗魯無狀,驚擾了陛下。」

  薛正君牙齒緊咬,又驚又怒,薛芩將他拉下,跪在地上,「還不快行禮。」

  薛正君只能低聲道:「侍身拜見陛下,見過……」他實在不願同那個賤人的兒子行禮叩拜,可如今卻由不得他,「見過榮卿。」

  長寧畢竟在宮中長大,這些夫侍爭鬥對她而言,不過像是看戲一般。

  而自從薛正君進來,薛跡的神色就變了,他的眼神冷如玄冰,可其中的怒火卻也掩藏不住。

  長寧慢慢飲著杯中的茶,卻不急於讓薛正君起身,仿佛沒有他這個人一般,只是溫聲同薛跡道:「這茶不比朕上次賜給你的差。」

  薛跡只有同長寧說話時,才會有些溫情在,「陛下還是少喝一些,只怕這茶太濃釅,陛下夜裡又無法成眠了。」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倒將地上跪著的人視若無物,薛正君額上都冒出汗來,才聽長寧淡聲道:「薛正君不必多禮,平身吧。」

  薛正君這才起身,侍立在薛芩身旁,他明知這個時候不該去看薛跡,可他卻忍不住,他們不是應該在宮中嗎,怎麼會來了薛府,還有意折辱於他,薛正君見陛下對那庶子溫聲細語,極其寵愛,他更生出怨懟之心,不知道他的晗兒在宮中又過的什麼日子。

  長寧又同薛芩說了些話,不知不覺便到巳時,長寧起身道:「天色已晚,朕也該回宮了。」

  薛芩連忙起身,「寒舍簡陋,實在是委屈陛下了。」

  長寧卻道:「今日是榮卿的生辰,朕卻一直沒想到該送他什麼禮物。可到了愛卿府上,卻是提醒朕了。榮卿的生父早逝,不曾享受過榮華富貴,朕有些難安,便追封其為仁懷郡君吧。」

  薛正君身子一晃,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皇帝金口玉言,出口的話又怎麼可能收回。若非此刻仍要顧及規矩,他只怕早就壓抑不住心頭怨恨,憑什麼,那賤人不過是個侍,卻能得命夫的封賜,即便是死後哀榮,他也難以釋懷。

  薛跡也沒有想到,他怔怔地看著長寧,長寧卻牽著他的手往門外而去,薛芩連忙跟在身後,她看著前面兩人的身影,看著陛下一直握著薛跡的手,同僚之中常有人提起她庶子受寵,可只有此刻,她才真的見識到,被她忽視的兒子,得了那個天下最貴重的女子的愛護。

  薛正君還愣在原地,而薛府中人都已齊齊跪下送皇帝離去,薛正君羞憤難當,胸中肝氣難平,一時竟噴出血來,韋來連忙將他扶住,卻又不敢大聲,「主子……」

  而薛芩將人送到門外,薛跡回首看了她一眼,忽而對長寧道:「陛下,我有些話,要單獨對母親說。」

  長寧頷輕輕首,「朕在馬車中等你。」

  薛跡慢慢走向薛芩,薛芩愧疚道:「跡兒,是母親不好,不該忘記今日是什麼日子。」

  薛跡緩緩道:「我曾聽家中老僕說過,我出生之時,母親對我十分疼愛,對父親更是溫柔呵護,我不明白,這世間男女的情意與骨肉之情,都可以磨滅嗎?」

  薛芩知道如今說什麼都為時已晚,「或許是母親真的老了,近來總是會夢見你的父親,那些過去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薛跡聽她這般輕描淡寫地提起他的生父,他心頭怨恨難消,「是啊,薛大人如今要什麼沒有,又怎麼在乎我和父親的死活!或許連我這個兒子得寵,在你眼裡都是恥辱吧。」

  薛芩失聲道:「跡兒……」

  薛跡眼眸陰鬱,他壓低了聲音道:「母親,你方才說時常夢到父親,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在你的夢裡埋怨過,怨你在這世間活得太久,不肯去同他作伴,怨你整日和害死他和他兒子的男人同床共枕,你說的夢又是什麼夢呢?有沒有這些血光和不堪!」

  薛芩身子晃動,「你說什麼?」

  薛跡冷笑一聲,「母親總不會明知故問吧,我父親因何而死,為何病後性情大變,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圖究其緣由嗎?不過是不在乎罷了,可你為何還要裝出一副情深的模樣呢?」

  薛芩搖了搖頭,「不,不是,跡兒……不是這樣,你方才說你父親被勇安毒死,這怎麼可能?」

  勇安是薛晗父親的表字,他本姓鄭,薛跡一步步走近,「是我親手扒開父親的墳墓,那毒都已經深入骨髓,你卻告訴我你不相信?」

  薛芩震驚地看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可薛跡卻不願再回答她,薛芩喃喃道:「怎麼會,勇安怎麼會給他下毒?」

  薛跡失望地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他希望父親死前,對她已經沒了愛恨,這樣才是解脫。他要回去,長寧在等他,那裡才是他的歸處,而薛家對他已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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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袒護  馬車已經走遠,而薛芩還站在門邊……

  馬車已經走遠, 而薛芩還站在門邊,她眼神不知落在何處,直到府中下人過來道:「大人, 正君他暈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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