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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靜初將藥膏還給她:「你不是風情苑裡養大的麼?」

  怎麼會和周挽筠扯上關係?

  鳳溪認真地解釋:「此前太皇太后曾經救了奴家一命,奴家從那之後便是她的人了。」

  這也就是她從不賣身的原因。

  她先是把這些年恩客送給她的金銀首飾全數送給媽媽,然後又故意告訴媽媽自己會賣出更好的價格,以此好長久地留在風情苑裡。

  諸多達官貴人都會來風情苑裡消遣,而她會成為周挽筠安插在風情苑裡的耳目。

  「那新起的胡謠又是怎麼一回事?」

  鳳溪咯咯地笑道:「這當然不只是一首歌,這是一個暗號,能隨時隨地把天山教的行蹤動向告訴我們的人。」

  葉梅打算動用百姓的口舌,她們亦是如此,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罷了。

  人心、流言,遠比劍刃更鋒利。

  葉靜初懵了:「可為什麼柳苑和周錄會不知道這個?」

  沒道理啊,既然這首歌是周挽筠的授意下流傳出來的,她和他們又是親眷,這兩個人怎麼會蒙在鼓裡?還以為這首歌與天山教有關係?

  周挽筠聞言,目光沉了沉:「你認識柳苑和周錄?」

  葉靜初點頭。

  廢話麼,他們可是萬惡之源。

  周挽筠輕笑道:「如今『妖后』的名聲逐漸興起,許多人都在說哀家不過一介女子,染指皇權兵權就是不詳,有違天道,有悖常理,就連家中的諸多親眷都不再與哀家的父母往來。哀家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告訴他們。誰想到他們竟然還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

  問題是他們搞就搞了,還把自己人看成敵對方,也是有點眼瘸。

  更何況這些小動作要是被姑母和嬸母知道了,又該是一頓毒打!

  葉靜初道:「娘娘並不是孤身一人,柳小姐與周公子都對您忠心耿耿。」

  周挽筠看向他,半晌沒有說話。

  葉靜初被她看得頭皮發麻。

  最後,周挽筠緩緩開口:「你說得對,哀家的確不是孤身一人。」

  她看著他,淡聲道:「你不是想做哀家的男寵麼?」

  葉靜初:「?」

  「那哀家便給你這個機會。」

  葉靜初:「???」

  朕是狼

  當今世道,以男子為尊。

  哪怕女子可以為官,也不過行醫或是樂伶;哪怕女子可以休夫,也有諸多苛刻條件;哪怕未婚女子出門遊玩,也要戴上蒙面的幕籬或者面具。

  因此當有人打破這些規矩時,便要被視為另類。

  而周挽筠,她是另類中的另類。

  身為女子,上戰場與朝堂,身居高位,掌控大權,便是不詳。

  民間早有謠言四起,說葉氏三代皇帝,建安帝、潤安帝和豐安帝都是折在了她的手上,眼下這個玉安帝怕是也活不長久。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父皇他是沉迷酒色,縱慾過度導致身體虧空猝死的,更何況那個時候的周挽筠也沒入宮呢,至於他,本來就是個病秧子,短命鬼,活到二十歲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而葉子暉,那是他自己作死,一而再再而三地辱罵他,早知如此,葉靜初就該殺了他給八皇兄陪葬。

  但除非王朝覆滅,皇室隕落;否則人們永遠不會聽到半點關於皇室的缺點和惡行。

  他們身居高位,是天選之子,所以哪怕亡國也永遠要把罪責推到他人的的頭上。

  但很可惜的是,剝離掉那層華麗的冠冕後,他們與常人並無不同,也會生老病死,也會懼怕生老病死。

  可惜周挽筠不太走運,攤上了這麼一個從頭缺德到尾的皇室罷了。

  鳳溪神色認真地向周挽筠述說著今日新起的事宜,還有天山教的動向,說到最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今日莫格在宴會後又留了很多國家的使臣喝酒,贈送昂貴的美玉,似乎在勸說他們加入天山教。」

  天山教的教旨就是奉天人和天女之命,破除這世間所有的罪惡,等到世間變得真正海清河晏之後,沉睡的天人與天女將重新降臨這個全新的世界,為世人帶來金銀珠寶和長生不老。

  但現在的人間還是很罪惡,而具體的罪惡原因來源於周挽筠。

  ——身為一個女人,卻妄圖越俎代庖,染指屬於男人的權柄,是為不詳,天人將大怒。

  她是妖后,其罪當誅。

  說到最後,鳳溪有些忿忿不平:「說什麼天人,可我從來沒見過天人和天女是長什麼樣!莫格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也不知道那些教眾都是怎麼相信的!」

  葉靜初想了想在地下宮殿看到的場景,道:「他們一開始會用美玉吸引那些教眾入教,還有許多大赫女人也在那裡,騙其結婚生子,說是天人賜下的的福祉,但是因為天人的力量太弱,還不能給他們太多。唯有等妖后死去,才能給他們更多。」

  很多教眾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戶,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被立刻收買,他們不在乎皇位上坐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他們只是被苛捐雜稅折磨得痛苦不堪,急迫地想求一個天人降臨世間。

  「苛政猛於虎罷了,百姓為了活下去,總想著找尋一線希望。」周挽筠敲打著扶手,若有所思道,「哀家明白了。」

  光是維持邊疆安穩和朝堂鬥爭是不夠的,百姓才是立國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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