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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住了她,神色曖昧地在她的小腹上打轉,耳鬢廝磨道:「但你這肚子可也要爭氣啊……」

  蘇薇薇面上含笑,目光卻冷了下來。

  她想,等父親真正地掌控兵權,逼宮稱帝,誰還稀罕這小小的一個嬪位?

  *

  葉靜初從湯圓嘴裡聽到這個消息後,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蘇明遠在打什麼主意。

  他就知道那隻老虎的出現非同一般。

  蘇明遠就算不能利用那頭畜牲殺不了蘇桃桃,也要逼著周挽筠出動禁軍,藉此落人話柄。

  周挽筠向禁軍下令射殺野獸的此舉已經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不管她的出發點是好是壞,能動用禁軍,她便已經是徹徹底底地威脅到了皇權。

  湯圓道:「季大人說,逆賊已除,如今再讓她把握著禁軍,便與當年的顧良衣無二般了。」

  葉靜初深吸了一口氣:「那些皇親國戚就沒個人出來說話麼?」

  湯圓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葉靜初氣得直接把手裡的茶盞往桌子上一砸,碎瓷亂飛,鮮血與滾燙的茶水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流,但他渾然不覺。

  當年的顧良衣權傾朝野,覬覦皇權,甚至不惜指使近衛軍去殺在場所有的皇親國戚滅口,周挽筠為了與之抗衡才調用禁軍保住了他們,如今這幫燒包竟然一個都不站出來幫她說話!

  葉子暉等的就是這一刻,借用蘇明遠打壓周挽筠,他就是真正地大權在握。

  可他太年輕,太幼稚,絲毫不知蘇明遠對他的效忠也是有代價的,蘇明遠並不會對他忠心耿耿,他更想獨握大權。

  葉靜初咬牙切齒地罵:「這幫畜生。」

  當初他真該讓他們來給自己殉葬,好過留下這幫人活著燒包。

  湯圓怯怯道:「娘娘不要動氣,眼下還是先想想該如何想法子吧。」

  葉靜初道:「去長春宮。」

  湯圓的目光落到他的傷口上,欲言又止:「可是……」

  葉靜初斬釘截鐵:「我一定要見她。」

  雖然葉子暉不敢在明面上對她不好,但周家的大勢已經頹垮。她和周大將軍如今被彈劾,肯定也不好過。

  到了長春宮,百合破天荒地站在宮門前攔著,她垂首恭敬道:「娘娘,太后說了誰都不見。」

  葉靜初頓了一頓:「放本宮進去。」

  百合道:「皇后娘娘莫要為難奴婢,太后說了誰也不見。」

  葉靜初眯了眯眼睛:「本宮聽說姑姑有個好姊妹杜鵑,如今她的病可好了麼?」

  百合聞言,一驚之下甚至抬起了頭:「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葉靜初不答,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百合自知失言:「娘娘恕罪。」

  葉靜初道:「你讓開。本宮就恕了你這一回。」

  百合面色為難,但還是倔強地站在宮門前沒讓開。

  葉靜初耐心地跟她對著站,也不生氣。

  最後還是旁邊一個小宮女匆匆地離去,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小聲地對百合耳語了幾句,百合這才躬身退到一邊:「奴婢恭迎娘娘。」

  葉靜初進了宮,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然而等進了長春宮的正殿,這才發現想像中的周挽筠楚楚可憐、梨花帶雨、泫然欲泣的畫面都是白日夢!

  周挽筠正在看書,手邊擱著一壺茉莉香片,不能說是氣定神閒,至少也是平心靜氣。

  倒是葉靜初看上去十分狼狽,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還染著血跡,手上的傷口也是胡亂包紮的,看上去十分瘮人。

  周挽筠看了他一眼,擱下書:「過來。」

  葉靜初默默地走過去了。

  周挽筠盯著他看了半晌,末了嘆一口氣,拉過他的手:「百合,把本宮的藥膏拿過來。」

  葉靜初乖乖地任她擺布,他坐在她的對面,看她垂著眼幫他處理傷口:「母后不著急麼?」

  周挽筠頭也不抬,莞爾道:「著急的話,陛下就會收回成命了麼?」

  她早就知道蘇明遠會攛掇著葉子暉彈劾自己,索性她就把這個機會提前送給他了。

  不給蘇明遠嘗點甜頭,他就無法露出更多的破綻。

  葉靜初見周挽筠氣定神閒的模樣,一時間沒了言語,然後他想起來要跟她算帳了:「母后前幾日為何不肯見兒臣?」

  周挽筠沉默。

  葉靜初也不急著跟她要答案:「母后知道彈劾母后的人就是季青臨吧?」

  他本以為她還要繼續裝死,但沒想到周挽筠開了口:「哀家知道。」

  葉靜初在心底歡呼,恨不得站起來繞著長春宮跑三圈,她可算是認清這個狗男人的真面目了!

  然而下一刻,一滴水砸上了他的手背。

  葉靜初微微一怔。

  兩滴、三滴、四滴……

  周挽筠在哭。

  葉靜初回過神,他矮下身子歪過去看她,一滴眼淚正正好地砸在他的嘴角,鹹的。

  他此前從未見過周挽筠失態的模樣,或笑或哭,從來沒有。

  她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有著千百張假面,沒有哪一張會落下淚來。

  她是如此遊刃有餘,鎮定從容,哪怕跌落雲端或者身處險境都能絕地反擊、逆境生存,葉靜初以為她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可他忘了,他的小皇后,也不過才是二十一歲的、還未下過堂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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