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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去不可。

  周挽筠最後還是同意了,她說:「那麼公公務必要小心行事。」

  她是在提醒他,一定要小心,不然被發現了的話,文思怡肯定會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大做文章。他們現在又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一舉一動都務必要小心。

  葉靜初明白她的意思,她肯收留他已經是仁慈不過,沒必要為了他再搭上下半生的安穩:「奴才明白。」

  為了不暴露身份,葉靜初還特地準備了一番。

  他換上了小內監的舊衣服,這衣服還是從前那些奴才留下的,破得抽了線,甚至還有好些磨損,葉靜初抖開衣服的時候,還被上面的灰塵嗆得咳嗽起來。

  時間緊迫,他沒工夫洗衣服,只能直接往身上套。

  葉靜初胡亂地套上衣服,這件衣服和他尺寸不合,足足空了一圈,也只能盼著天黑的時候沒人會注意他的異常著裝。

  穿上這件衣服的那一瞬間,葉靜初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披上了一層油膩邋遢的皮。

  權力、地位、女人、尊嚴,他都失去了,現在他連最後一點體面的乾淨都保不住了。

  葉靜初以為自己會無法忍受,但事實上,他忍住了。

  為了復仇,為了扒開文思怡身上的秘密,為了讓所有背叛他的人能夠死無葬身之地——他甚至還可以把姿態放得更低。

  哪怕要他低到塵埃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著,努力把自己扮成那種唯唯諾諾、新進宮不久的小太監。

  然後他找上了應人府的掌事公公,哭訴說自己剛進宮不久,死去的那人是他的同鄉,哀求著那裡的掌事總管能夠放他進去看人最後一眼。

  掌事總管一開始很不耐煩,他也沒能認出甄喜慶,不過就算他認出來了也沒什麼,畢竟甄喜慶現在失了勢,又被文貴妃日日打壓著,也和小太監差不了多少。

  幸好葉靜初的手腳還算麻利,趕緊摸了兩塊銀兩遞過去,掌事總管掂量著手裡的銀子,輕咳了一聲。

  「好罷,動作快些。畢竟明日還要送出宮去還給他的家人。」

  葉靜初鬆了一口氣,摸向□□的偏僻地方。那裡果然橫放著一口棺材,文貴妃大概對這姦夫還有感情,沒有像處理那些有病或者戴罪的奴才一樣死了扔亂葬崗,居然還給了棺木。

  葉靜初感到全身的血再一次開始往腦門上涌。

  但他好歹沒忘了正事,他從袖籠里摸出火摺子,推開了棺材,淡淡的屍臭味撲鼻而來,葉靜初不由地掩鼻。

  雖然說是要找證據,但是葉靜初的眼睛掃了兩眼,還是沒忍住掃到人家的臉上去了。

  這個男人果然是淹死的,屍體被泡得發白,有些浮腫,也看不出他到底長什麼模樣。

  葉靜初扒拉著他的衣服悻悻地想,可惜了,不能看清楚他的本來面貌。

  至於他身上的證據——小皇后說得沒錯,像文思怡這種女人,既然敢做這種偷天換日褻瀆皇室血統的掉腦袋大事,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上上下下尋摸了一遍,果然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證據,不由地有些泄氣。

  按理來說,不可能啊……

  葉靜初沒敢告訴小皇后他一定要來找證據的真正理由——這文思怡有事沒事就喜歡啃自己脖子,啃得一片紅紅紫紫,有的力道太大了好幾月都消不下去。之前仗著自己寵她,文思怡沒少在他身上作亂。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文思怡的姦夫,他脖子上應該也會有那些淤痕才對。

  但葉靜初沒能找到。

  他陷入了沉思: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屍體浮腫才看不出淤痕嗎?還是文思怡只對他一個人有這種癖好?

  想著想著,葉靜初突然想到了還有一個可能:這人根本就不是文思怡的姦夫!

  先前至少有一個半月百合過來匯報的消息都是風平浪靜,所以她今天得到的野雞消息幾乎是瞬間就被他強行和文思怡聯繫在了一起。

  但是這也不對啊,這姦夫一直藏著掖著,文思怡是打算把他放在宮裡養一輩子嗎?

  她的膽子真有這麼大?

  再者,不過一個新進宮的小內監,換做尋常宮侍,他們會這麼勞心勞力地安排棺材嗎?

  葉靜初不信,他越想越亂,以至於腦海里關於整件事的思緒都成了一團亂麻,原本精心準備好的計劃,包括到時候怎麼把姦夫的存在告知顧良衣他都想到了,結果他辛辛苦苦折騰了大半天,卻給了他一場空。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葉靜初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感到連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若是長此以往,他沒能找到證據,真的任由文思怡帶著她的野種接管了大梁王朝的江山,他不僅僅是對不起先祖,更對不起大梁!

  葉靜初沒急著離開,而是靠著棺材坐了下來,絞盡腦汁地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

  正琢磨著,身後突然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快點,再快點,別磨蹭了!」

  誰?!

  葉靜初一下子就警覺起來。

  他趁著腳步聲還沒走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棺材的另一邊,說起來也巧,這具棺材比尋常的要高一些,正好能擋住他。

  借著月色,葉靜初看到兩道人影朝著他越走越近,最後停在了棺材前。

  朕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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