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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洲估計想不到,自己大放厥詞竟被店小二聽去,只會懷疑是趙晏走漏了風聲。

  他當面編排人家父親,於情於理都不占上風,即使是孟元博也無法為他開脫。

  孟元博一廂情願對趙家示好,還不清楚兒子因何得罪趙六娘,待他問得真相,絕對不敢爭辯半句,以免把事情鬧大,前因後果搞得人盡皆知,讓孟家淪為笑柄。

  至於孟洲是否會被家法伺候,是死是活,那就不是太子殿下要考慮的了。

  抹黑國朝功臣,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趙晏。

  咎由自取。

  那是他未來的太子妃,豈能給這種玩意兒白白欺負。

  皇帝見他不再言語,沒有多做追問,轉頭對皇后道:「說來晏晏也到了婚配的年紀,畢竟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婚事,我們也須得多加留意。」

  「陛下放心,我明白。」皇后莞爾一笑,「何況燕國公和趙將軍都是聰明人,這個節骨眼上,趙家與誰結親都會招致非議,唯有請陛下賜婚,才能自證清白,堵住悠悠之口。」

  姜雲琛猶豫了一下,表面雲淡風輕道:「阿爹阿娘既然記掛趙晏,何不尊重她自己的意願?」

  皇帝從善如流,問皇后道:「阿音,你可知晏晏心儀誰家公子?」

  皇后搖搖頭:「我三年未曾見她,難保她在涼州的時候沒有與人互許終身,至於三年前,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知曉情愛為何物。」

  姜雲琛:「……」

  「等她下個月進宮,我和阿瑤再探探她的想法吧。」皇后說罷,看向姜雲琛,「我兒,你一言不發,似乎有心事。」

  「我在想,孟家和靜淵王府究竟是受何人唆使。」姜雲琛收斂思緒,起身道,「耽擱了這麼久,阿爹和阿娘還未用晚膳,若無其他吩咐,兒先行告退。」

  「無妨。」皇后溫聲道,「雨還沒停,不如留下一起用,等雨勢小些再回去。」

  姜雲琛含笑婉拒:「我不請自來,已經占了不少阿爹與阿娘獨處的時間,怎好得寸進尺。」

  他行禮退下。

  出了門,守在外面的陸平忙為他撐開傘,他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鳳儀殿,徑直踏入暮色。

  父母少時結髮,多年來感情始終如一,父親私下會喚母親的閨名,母親凝望父親的眼神也滿是傾慕,就像尋常人家的恩愛夫妻。

  他和弟妹們都頗有眼色,每逢這種時候,從不在旁充當擺件。

  方才與父母的對話浮上腦海,他捫心自問,如果娶了趙晏,可以做到父親待母親那樣嗎?

  予她尊重,為她廢除六宮,子女皆系她所出,一生一世一雙人。

  答案幾乎在頃刻間水落石出。

  他願意的。

  有道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她對他一往情深,他又怎能負心薄倖?

  第10章 難得對他生出幾分感激。……

  翌日上午,雨過天晴。

  外面陽光和煦,趙晏抱著本書坐在窗邊翻看,正入神,錦書匆匆走來:「小娘子,顏家少夫人造訪,二少爺和少夫人讓您過去見禮。」

  趙晏應聲,整理了一下衣飾,去往父母的居處。

  花廳中,顏尚書的夫人聶氏正與趙景明夫婦談笑風生,待趙晏與趙宏先後趕到,與客人行過禮,寒暄幾句後,趙景明便要帶一雙兒女離席,留裴氏與密友單獨交談。

  「晏晏就不必走了。」聶氏笑道,「既已長成大姑娘,留下聽聽也無妨。」

  趙晏依言停住腳步,替她斟滿喝過一半的水杯,在裴氏身邊落座。

  屋裡安靜下來,聶氏輕聲道:「嘉禾,你可知今日早朝發生了什麼?」

  裴氏一怔。公爹長期對外稱病,皇帝體恤他年事已高,准他不去朝參,而丈夫目前還領著涼州都督府的官職,正式調任之前都無需上朝,唯一掌握消息的是大伯趙景峰,但他尚未從官署返回,也沒有給府中傳信。

  聶氏心領神會,將從自家丈夫那裡所聞如實相告。

  早朝時,有御史參奏衛尉寺少卿孟元博教子無方,縱容長子孟洲公然詆毀趙景明將軍。

  群臣譁然,太子當庭斥責孟家父子居心叵測,一連串的詰問讓孟元博無言以對,只得辯稱兒子少不更事,喝醉了酒才說出那些渾話。

  「太子殿下可真是半分臉面都沒給人留。孟少卿羞憤得無地自容,差點沒暈倒在宣政殿。」聶氏回想丈夫的轉述,鋒芒畢露的言辭仿佛仍在耳邊。

  ……

  「天淵犯我邊境在先,百姓不堪其擾,陛下適才令趙將軍出兵迎敵,並派遣孤率軍前往西域平定諸國,截斷天淵後路,與趙將軍夾擊敵人。孟少卿,令郎就算再不學無術,也該不會以為,趙將軍有權繞過陛下與孤擅自行事吧?」

  「此戰獲勝,至少可保二十年太平,令郎愚昧無知,不懂其中關竅,尚且情有可原,但『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勾結天淵賊喊捉賊』……這種荒誕不經的指控,遠非常人能想到,孤懷疑,令郎是在含沙射影,假借攻訐趙將軍,實則諷刺陛下與孤利慾薰心、蓄意挑起戰爭。」

  「好一個『少不更事』的孟公子。如果孤沒記錯,令郎也有十八歲了,趙將軍像他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隨父北上、戍守邊關,反觀您父子,在京中安享太平,終日花天酒地,卻打心底里鄙薄保家衛國的將士,當真令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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