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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煜很快有了困意,眼睛也有些乾澀。
酒意染上心頭,心下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茉莉花是容煜宮內的薰香的味道,除了這個另有一種異香在。
一點沒變,江逸白走的時候什麼樣,回來的時候就什麼樣。
晚間休息時,江逸白幫容煜拿了寢衣。
換衣裳時,江逸白看到腕子上有根細細的鏈子,遂問容煜是什麼東西。
容煜看了看,把它和玉佩一併摘了收在錦盒之中,「公主送過來的,說的裡頭有藥,仿佛也什麼用。」
「是麼……」江逸白看了那錦盒一眼。
榻上的異香更重了一些。
江逸白吹了外頭的燈,唯留下榻邊的一盞。
容瑰給他說了些近日來宮中的趣事,江逸白都一一聽著。
他與裴印堂是提前趕回的,日夜兼程,有些撐不住。
原是打算安安穩穩睡一覺,可容煜跟他說話,他有些捨不得睡下。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感謝「啾啾注咕聲」的地雷~
感謝「謂鶴」的營養液~
第57章
兩人點著燈火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江逸白低聲回應,大半的時間都在默默看著容煜。
眼前這個人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良宵苦短,一大半的時間都要用在睡覺上,叫人怎麼都捨不得入眠。
晚些時候,江逸白等容煜睡下,才闔上眼。
腦海中是蘇音在殿上的模樣,一想到這麼些日子,都是蘇音陪伴在容煜左右,心下便不怎麼痛快。
江逸白正想著,身側的人打了個滾,突然落進他懷裡。胳膊順勢一抱,就攬上了勁瘦的腰。
原本是在兩個被窩裡的人,如今已然不太分明。
江逸白看了容煜一眼,將被子拉了一拉,遮住容煜的後背。
原本心下堵著的一點也化開來。萬千煩惱,只要瞧見枕畔的人,就什麼都忘卻了。
容煜睡覺不太老實,很容易腦袋便離開了枕頭。
冬日裡相擁而眠,是身心皆暖的事情。
鼻息間的異香繚繞著,叫江逸白的思緒也有些飄散。
容煜這樣子,實在是叫人心癢難耐。如若他是帝王,有容煜這樣的枕邊人,定然是上不了早朝,也無心政務的。
指尖落在人鬢邊的碎發上,溫熱的,江逸白順了順容煜的頭髮,抱緊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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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睡得很暖和,以往初冬之時,因為被褥更換不及時夜裡總會有些冷,可是今次居然還有點熱。
容煜醒來的時候,正打算伸個懶腰,忽然發現自己的胳膊是攬在江逸白腰上的。
啊……這……
容煜愣了一愣,忙把手抽回來。
怪不好意思的,他這麼大個人,居然還摟著東西睡覺。身為一個皇帝,睡相如此之差,也實在說不過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身側的人睫毛顫了顫。
入眼是容煜略微慌張的神色,一天的好心情便從這兒開始。
「陛下醒了?」江逸白問了一句。
容煜點了點頭,掀開被子起了身道:「今日有些遲,朕不用早膳了,先去準備上朝,你慢些來就好。」
「好。」江逸白應了一聲,並沒有著急起來。
晨光投過窗子的縫隙,照在容煜身上。
眼前的星眸朗目,身姿卓越,一切都剛剛好。
阿四帶著若水和丫頭們來為容煜更衣。
容煜換好衣裳,帶著人匆匆出了宣華殿。
起來的遲是假話,容煜只想快點出來緩解一下方才不適。
他已經沒有從一個人懷裡醒來過了。
從六歲登上這個位子時,他就成了旁人的庇護傘,再不能對人撒嬌,也不能有後退的想法。
一晃居然都這麼些年過去了。
這片他身處的地方,真是既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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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宣華殿到明安殿,還有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上朝的時刻。
容煜一個人坐在龍椅上,稍稍闔了闔眸子。
晨起的風帶著些冷意,不大見日頭的正殿,也格外冷一些。
以往都是大臣們先到,容煜才會過來,今日不大一樣。
梁洛川到走進正殿時,容煜正在走神。
驀地耳畔響起一聲「參見陛下」,直接把容煜遠去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梁相?」容煜起身,走下來台階。
梁洛川笑了笑對他,道:「臣都聽說了,恭喜陛下將西雲攬入翁中。」
容煜走到梁洛川面前,沉聲道:「朕倒是沒有想過把西雲劃入大燕。」
「不曾麼,江逸白如今是西雲的王,以陛下對他的恩情,將西雲交與陛下,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梁洛川覺得這個思路沒什麼問題,畢竟江逸白有獨攬西雲大權的機會,全都是因為容煜在背後支持。
容煜看著梁洛川,道:「於燕國臣民來說,將西雲劃入燕國是件喜事,但是於西雲子民來說,未免太過屈辱。不得民心,朕留著西雲這塊地方,始終是禍患之端倪。」
「陛下的意思是……」
「朕會讓江逸白看著這片地方,兩國永以為好。」
「陛下聖明,是臣思慮不周。」
永以為好。
梁洛川心下念了一句,總覺得哪裡有些彆扭。